子——比如要报一千万两——就是二十到二十五万银子,现成一个小富贵了。”
小蒋听完吓一跳。
自己一个办粮办草的小小校尉,打一大仗,竟能捞这么多外快!那些喝兵血的将帅和各级统兵军官呢?他们要刮多少?想到这里,他便问了出来。
军官对这个问题有些敏感,不肯详细说,只笑笑道:
“粮草小将领去,也不是足额下发,总有一成要交由上司当作应急粮秣储藏下来,放在哪里也不一定。有时用了,有时被敌骑烧了,有时败下来被敌军夺了。
“倘用不上,也未损耗,日久自然卖给了地方,钱款入柜,最后变成糊涂账。
“粮草之外,小将还要领军饷。这是现银子,不好多扣,回去要交给统兵官。若辈扣过后,必须还剩九成二三。然后层层下拨,各自扣点,到了当兵的手上,十串也只好剩个五六串。
“总之,粮草可以吃进肚子七成,饷钱只到手五六成,这是如今的通例。再要仁慈些,亦势所不能了。”
“这么说,打一仗朝廷花出去一千万,只有六百多万是用到实处的,其他的都被有权的分润了?”小蒋骇然。
“是!”军官老实承认,“俗话说:人不为利,谁肯早起?说的便是这般情形。其实认真论起来,用到实处的连五CD不到,怎么说呢?
“兵员号称多少都是虚的,出征时便已打了折扣,十人中只有八人是实数,于是统兵官先就吃了个净二成,其余八成才是那样分的。校尉想想黑不黑?”
小蒋大为吃惊,没想到世路上这样龌龊,不安了好一会儿,他问那军官:“你叫什么名字?”
那军官笑笑说:
“末将的名字已经写在领单上,校尉还是不要记住的好。小将无他,只看校尉大人雷厉风行,料到眼前必有一番振刷。感大人忠荩不二,便略说些陈规与大人听。这都是小将积年历练所得,尽是实话。
“只望大人事先知道此辈盘根错节,且习成风气,一时难以动摇,措手时便可想好应对之方。大人能力克顽疾,自然甚好;若是不能,可早图万全之策,何必与此辈舍命相扑,处处树敌,还落个君王不喜呢!”
小蒋将他看了又看,喟叹地摇摇头,道:“像你这种人也很难得。那么这次领粮草,我给你几成为好?”
见他要实际办事了,军官赔笑道:“自然十足为好。但是,校尉既然知道,何必让小将及上司白吃落这一成半呢?就照旧例开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