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
白思孟非常诧异:据说用冷兵器作战,双方搅在一堆,人挨人,人挤人,刀锋可以乱攒,人却无法腾挪,所以死人最快。细思其中道理,绝对无懈可击。
但今天这场战斗是怎么了?也是一场标准的肉搏,却只有寥寥数人受伤,一个都没死,难道锋刃都不吃肉了?
他问万时明这说不说得通,万时明说当时正在安慰朱品声,没看见。
他又问小蒋。
小蒋笑道:“你是没好好看看当时的场景,那哪叫大人打仗呀?纯粹是小孩过家家——无论拿着什么兵器,都只把手伸到最长,用兵器的尖头和对方的尖头互相对敲,乒乓、乒乓,乒乒、乓乓。
“互相挠痒,互相试探,你敲我,我敲你,一下又一下,不厌其烦,就没一个愿意主动进击的。这怎么打得死人?
“就那受伤的都冤枉,也不是谁故意要伤他,都是稍微敲重了些,误伤!”
“这么儿戏?”白思孟吃惊,“那什么古代打仗尸横遍野、流血漂杵,都是胡吹的了?”
“是没逼到那个份儿上吧!”小蒋猜测说。“真逼得无路可走,就不这样了吧!”
这是他的切身体会。刚才一打起来,他的心也立马提到了嗓子眼里,头皮顿时发麻,时时刻刻,生怕有根不长眼的竹箭冷不丁就插进自己脑门里,躲都没法躲。
惊惧之中,手软得没一分力气,硬提都提不起来,是以第一箭就射低了。
看来人心易变。立誓赴死容易,然而真到快死的那一刻,人人都会主动回避,这似乎无关乎胆量与忠奸,只看逼没逼到那份上!
如果后面有支手枪对着你,说,不前进,立刻要你的命!你听了,肯定就会变被动为主动。
或者,前面有你的爹妈子女摔倒在地,就要遭殃了,你也一定会再冲一步。那时就是锋刃顶着鼻子,你也会急得一刀拨开,接着再咬牙递进一刀。
不过不管怎么样,直接就用鼻子去顶锋刃,那还是没人敢的。趋利避害,这是一个正常人起码的本能。
听他长篇大论地讲体会,白思孟笑了。可见英雄所见略同。
刚才他也吓得不轻,甚至回想起在空间紊流中眼见那架大飞机一头撞上来的情景。
好在刚才自己自愿充保镖,也留在朱品声的车厢前头,没到最前面。
强盗遁去,人人欣幸。白思孟却无法宁定。他看看惊魂未定的刘钦使,又看看这支侥幸得胜的卫队,再看看那一脸倦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