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另一方面,稍微冷静些后,紧张不安也随之而来,而且空前强烈。
一个泰山压顶一样沉重的任务,放在一个完全未知的崭新世界,不知道要走的路有多么遥远,也不知道如山的障碍有多少重。
没有任何别人协助,也得不到任何物资补充,只能凭借他们四人的一己之力去摸索,去对付。
他们应付得了吗?他们完成得了吗?
就算顺利通过了眼前这小小隧道——上面把它说成是蠕虫洞——而且积功累进,已经晋升到了预备大士——他们能找到飞船的坠落之地吗?
就是到达了飞船坠落之地,他们能拿到要拿的东西吗?
就是拿到了要拿的东西,他们能够安全返回吗?
如若不能,他们会不会就此死在路途之上,永远弃诸荒野?
当然,这也很光荣。可是光荣尽管光荣,人不也是死了,从此什么也不知道,一切沧桑变化、人世荣辱都与自己毫不相干了吗?
不羁的意识游走到了这里,他们都微微起了一身寒颤,禁不住有种打摆子的感觉。
是啊,这必然是个极为凶险的任务;接受,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了。一时间,每人的眉宇间,也不约而同地闪现了几分苍凉。
沈关监不是第一次干这件差事,对此完全能够体会。
但是上面没有给他们更多的时间去思虑,也绝不允许让他们的苍凉之色进一步转化为畏惧之心。
就像每次真正的战斗出发前,指挥官都要高声讯问出征官兵:“大家有信心没有?”
这时候,不管情不情愿都必须孤注一掷的官兵,全都会响亮地回答一声:“有!”
回答声相互叠加,就合成了最激动人心、最催人奋起的如雷战鼓。
亢奋中一个人会觉得,只要和必胜的队伍在一起,就是死,也是死得壮烈,死得辉煌,因此也就没那么可怕。
所以聪明的派遣者绝不能怜悯心重,拖延时间,而必须趁热打铁,让他们在突如其来的巨大责任感和荣誉感中,立即爽爽快快地接受任务,并干脆利落地整装出发,去夺取那不知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得到的胜利。
因此,“元老建议”有意没有提到,沈关监此时也不主动说出:在他们四人之前,已经有三批跟他们相似的年轻才俊被派了过去,并且很可能有去无回了,而只是催命一样,要他们不假思索地立刻整装,预备出发。
当然,他们与那几批人可能会在那边碰上,全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