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见他多少知礼,老者不由浮起一丝笑容,将他上下打量,问:“小哥是何处来的?去往何处?是吃茶的,听经的,路过的,还是求宿的?
白思孟嘀咕道:“大天白日的求什么宿!”然后大声说,“我们是在赶路。要到三公岭去!”
“三公岭?”老者不由皱起眉头,“那可不近!且路极是难走。怕小哥你走不到呢!”
“我们不用走,是坐木盆来的。”白思孟老实说。
“那就是漂流喽!”老者点点头,又摇摇头。“漂流虽然省力,却更加凶险,尔若贸然前去,必死无疑。还是快快回去吧!”
“您可别吓我!”白思孟不禁脸上变色,“怎么叫必死无疑?宁老头说可以走的。”
老者不屑地一笑,道:“宁老头?樟树蔸那个宁老头,他知道个什么!他自己就只来过一两次,还是憨人有憨福,碰上了二月枯水季节。如今才进冬月,水势大盛,前面便是个大瀑布,上下十几丈,落下去,屁股都要摔两片!莫非尔等长了翅膀,能够飞过去不成!”
“大瀑布?”白思孟想了想,“刚才我们不是已经漂过一个了?前面难道还有?”
“你们漂过的是个小的!”老者说,“有人称它石门坎,我这里人叫它把门瀑,微不足道。前面那个才是正经八百的大家伙,古往今来,也不知它毁掉了多少船,真个是血盆大口,吞人无数。”
“宁老伯说前不久还送人下来过。”
“那批人?那批人完了!翻了!”
“啊?完了!”白思孟吓一大跳,舌头伸出缩不进去,“一批人都完了?”
老者指着下游右手一带,说:“木盆漂到那边,一掉下去就扣死在那里,哪里逃得出去!所以说都完了。”
白思孟望向那边,但什么也看不清。他不觉心惊肉跳,忙问:“是水太大了还是瀑布太高了?就真的过不去了?”
老者冷笑道:“他们只是走错。实在要过也过得去,只是要有本事!那个大的名叫拐杖瀑。拐杖瀑,拐杖瀑,把手那一拐才是瀑布,直溜溜一根木杖都是路——逼窄一条水流顺着长长的石坡流下,一个坎儿都没有。若要活命,一心一意地往左靠边走就是了!然而若没本事,想靠也靠不过来,还只能走右边。看你小哥也不是什么大有本事之人,与其白送死,还不如早打主意,就此上岸打赤脚走回去吧!”
“回去?”白思孟笑道,“回得去的话,我们也就不来了。现在有好多前辈在那边等着我们,这三公岭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