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四周一下子又黑暗下来,黑得像铁。空气仿佛也在一阵爆发式的高温之后,逐步凉爽下来。
过去了!嗓子似乎被堵住,人人这样想,却说不出来。心脏仍在胸腔里剧烈地蹦跳。
时间仍旧不慌不忙一秒一分地过去,暗夜还是像铁,山壁庄严冷峻地沉默着,任由紊流无声地穿行。
真过去了!真的过去了!青石梁上稍稍有了点活跃。
但实际上还没有。仅仅过了五分钟,眼前又是红光辉耀,又是一番急剧的升级。岩浆狼奔豕突,紊流内再次亮如白昼,照射得每一个角落都闪闪发光。持续了极其难熬的一刻钟,然后又像来时那样,光亮就似汹涌的潮水,一波一波大幅度地退去,不久再次归零。
虽然规模类似,但所有人都感觉,第二番冲击要容易耐受得多。
为什么?第一次没砸开,第二次就事先有数了。紊流是个硬核桃!一个看似薄薄脆脆,却能承载泰山一般巨大压力的硬核桃!
小蒋两眼眨巴眨巴,突然心生奇想:何不拿刀子试一试!
试什么?试试这紊流的壳子结不结实?试试那火山熔岩温度有多高?试试自己的泡儿在这样凶猛恶劣的条件下能有什么作为?
他其实还没完全想清楚,皮带扣上挂着的瑞士军刀已经握在了他的手里。
他本来冲动得直想走到紊流边缘,就近插它一刀,却被外面熔岩那滚烫无比的形态吓住,生怕身体一失衡手脚就没了。于是他的手举了两举,就地一掷,把这把折刀刷地射向前方。
飕地一声,那出鞘的刀尖直奔壳体,狠狠插上,几乎就要透壳而出,却忽然像是扎到了一层老豆腐上,噗地一下停住,轻轻一摇,然后无力地下垂,接着便自然脱落,乒地掉在石板地上。
“哈,这死东西真的穿不透!”他轻轻吁出一口气,随即便夸耀地笑着,对惊疑地望向他的众人说,“我还以为它会跟个蜡烛似的,一头扎出去,一下子就化成铁水呢!”
众人的眼睛睁得更大了。
万时明心中大为恼怒,腾地站起来,拔高音调大声呵斥:“穿!穿!你想干什么呀?拿刀扎壳子!真弄穿了那层透明壳子,你我一瞬间就死无葬身之地了!那种压力!那种温度!只要喷那么一丝进来,一秒钟就能把你气化!”
“大家都小心自己的泡儿啊!”白思孟的联想更多,跟着便跳起来,不由分说就把人都往里面赶,尖声叫道,“千万别甩手踢腿!千万别甩手踢腿!随便哪个泡儿飞到紊流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