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凛然,不再多说。
紊流继续滚滚向前。在横切一处桥梁后,它又直剖一条大马路。刚好碰上塞车,马路拥挤不堪,一时各种车辆动都不能动。它就连车带乘客地一直剖下去,简直像剖解电影镜头中的火车车厢。
小汽车还好些,剖到公共汽车时,那就像进了肉类加工厂,景象怵目惊心。
“都闭上眼别看了!”朱品声烦心地叫道,“看不够活标本呀?”
小蒋本来也不忍心看,但听见她叫,就偏要看,嘀咕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
白思孟小声笑道:“注意点形象吧!别叫人感觉你就像个嗜血狂魔似的——你又不学医。”
“那我从现在开始学医,不行吗?”
“行!行!谁敢说不行呀!孩子爱学习,家长都喜欢,谁还能跟这伟大潮流唱反调?你学就是了,只是别一惊一乍,那可受不了你!”白思孟说。
话虽如此,他自己却也没闭眼睛。
经过早上那一重大挫折后,万时明现在是悠悠万事,阃令为大,一丝儿不敢违拗。这时听到指示下达,便诚心诚意地遵从吩咐,规规矩矩地闭目养神,只是不时微睁一下眼睛,感觉一下周围动静。
瞟来瞟去,他发现江叔也在闭目打坐。不由心中暗笑道:“我是惹不起,老先生你又何苦乃尔!是不是感官刺激太强烈,也受不了了?难怪圣人要教导说:‘君子远庖厨’。但看那俩小子,却都还挺在那里,‘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一挂挂地品个不住呢。真是想立志学医吗?还是别有所图?”
他一心想查考这俩小鬼到底别有所图什么,不断瞟视,却是白费劲,一二十分钟过去了,除了长得没有尽头的解剖学教学图,终究也没发现什么出格逾矩的事情。
但最后还是有发现了,却是在河道那一边,原来朱品声也睁眼了。只见她忽然坐直了,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前面,右手抬起来,压制惊呼似地捂住了嘴。
“打呵欠?还是看到什么了?”万时明觉得奇怪,也伸直了脖子。猛然间他身体一抖,叫声“不好!”
小蒋就坐在他旁边,被他一吓,眼光不由从一台正轰轰响着的挖掘机上收回,生气地说:“叫什么?一惊一乍的!”
“有小孩跑进来了!”
万时明的声音挺大,把江叔都惊得睁开了两眼,吃惊地问:“小孩跑马路上来了?”
“跑紊流里来了!”万时明说,又直着脖子喊:“哎,等等我,品声!别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