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万时明看的是拐角处一套自动化机器,正在完成一项复杂的包装程序。却又不是全景,而是个十分清晰的剖面图。
“你看它干什么?”一见是这个,朱品声的口气急转直下,忽然变得不合逻辑的温柔,人也往前亲热地凑了凑,跟手部那险些完成的凶猛的鹰击形成极大反差。
“我在看——在看——实习时我修过这种包装机……”万时明喃喃的,还一再摇手让人别打扰,究竟在看什么他却一直没说,最后程序完成,机器也逸出视野了,他这才失望地直起腰。
“看得我眼花!”一直在旁边窥视的小蒋什么异样也没发现,不禁无趣打了个哈欠,“不就是一套连杆在瞎动吗?跟火车轮上安的一模一样。”
铁路子弟看到什么都喜欢拿火车来对比。
“你懂什么!”万时明白了他一眼,笑人无知,“最怪的就是那个花键!”他懊恼地嘟囔,“行程怎么没到位呢?就差一点点!还震动了一下。像是什么零件脱落顶住了。可这说不通呀!”
“他说什么?”白思孟好奇地问。
“花痴变机器痴了!”朱品声颇为不快,却也无所谓地说,“工科男都这德性!”
“完了!”万时明忽然在桌腿上猛拍一掌,把正试图站起来的小蒋吓了一个趔趄,几乎掉到水里。
“你发什么神经——一惊一乍的!”小蒋怒道。
“真是花键顶住了。换向保险也没反应。那包装机要坏了!”万时明道,“准是修车时螺丝掉了,卡在了键套里,到下一轮再缩短行程,机台就要顶死了!”
他赶紧回头,想大叫几声提醒一下,机器却已看不到。这时生产线运行的噪音却也忽然没了,远处咕咚一声,飘出一小股青烟。
万时明在腿上啪地拍了一记,遗憾地叹气——他的猜测是对的。
“原来你注意的是这个!”小蒋有些佩服地说,“料事如神哪!”
“过奖!”万时明回头拱了下手表示谦谢,“我们学机械的也只懂得这个……我倒想看商场机密、政治谋划和新式武器试验,可都看不到嘛!”
“那就看网剧‘纸牌屋’好了,那里尽是谋划!”白思孟也回过头来笑道。
但他其实不关心别人说着的这些。
他此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便问:“江叔!不是说泡沫这种异样空间一般不能侵入密度大的实体吗?怎么这条紊流见什么剖什么,水泥砖头、玻璃钢筋、人体牛羊,全都切豆腐似的,眼睛眨都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