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抖擞地疯跑,又背着学生的大书包,肯定不是晨练过了时间,倒像是赶往哪里参加考试。唉,现在的孩子呀,上个学都这么不容易!
白思孟很知道他们怎样想,自己也笑了。笑得开心,笑得灿烂,笑得不管不顾。
叛逆期的青少年大致就是这样:想法很天真,行动很突兀,性质很可怕,结局也难测,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为什么他们已经人高马大了还需要监护,道理就在这里。
然而对他们来说,什么金玉良言都只是一时搔搔痒。这时真正起作用的老师只有一个,那就是越来越与他们的想象不同的冷峻的现实世界。
思绪跑得太远,眼前的需要就照顾不了。他正在一会儿乐观、一会儿懊恼地胡思乱想,却不料脚下一滑,原来是跑动中踏上一块香蕉皮,身体顿时失衡,把他吓了一个愣怔。
他急忙闪身稳住,寒风一吹,才算清醒了些。
他定定神,四下看看,自我安慰道:去他的,爱谁谁!往事如烟,好坏都过去了。就算刚才当堂出丑,好歹也是个告别式,就这样了吧!至于今后,鹏程万里也好,艰难曲折也罢,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会一头撞上去,刚起步就弄他个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吧!
好了,不磨蹭了,走就走吧,以后的事谁知道!反正信也留了,钱也拿了,爹妈知道了,学校那里也交代了——都知道是班主任撵的我,我不见了他也有三分责任
(瞧瞧,小年轻们的心眼也够鬼的!想干个什么,又想不听话,又怕背不是,于是就千方百计把责任往尊长那儿推,先把自己的良心安抚好,接下去就好一意孤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出个什么事,最后还让学校背锅!可叹那些苦口婆心教书育人的人们,真是大不容易!)
就这样,他又是悲悲切切,自怨自艾,又是抑制不住一阵阵的兴奋,很快就走到了大江边。过了车水马龙的沿江大道,就走上了高出街道一大截的宽阔的江滩公园。
江城市两岸的江滩早已经开发成空前宽阔的大广场了。站上这里,只觉一望无际,石板光洁,花草繁茂,宽宽阔阔,高低错落,一直连到了天边。气势之恢宏,简直无与伦比,无论冬夏,都是散步休闲的好地方。
尤其接近那第二长桥的桥头堡处,一块风帆样的巨大灯箱,正面镌有“江口江滩”四个大字,下面基座上则雕刻着千帆竞渡的场面。
这里便是今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两岸江滩广场的发轫处。草树深秋犹绿,浅池清水蜿蜒;远观烟水浩淼,近看长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