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众人三三两两地向着清河郡主的帐篷而去。
殊不知,这是谢诗筠早已安排好的计划。
方才飞羽向她微微颔首,便是再度确认,是否将白虎幼崽的尸身放入清河的帐篷。
谢诗筠颇为愉悦地勾起唇角。
她更是好奇,当诸位女眷看到白虎幼崽这么凄惨的死法时,会如何看待那位清河郡主。
“小家伙。”谢诗筠的目光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惆怅,心中默念,“我可是尽了全力为你报仇了。”
到了帐篷之前,众人却是蓦然发现一个问题——清河郡主怕是出去赏景游玩,并未在帐篷里。而擅闯他人的帐篷,总归是有些不合适的。
“不如,我先进去看看吧,将白虎幼崽抱出来供大家赏玩。”倒是谢诗筠恰到好处地出了声,柔柔言道,“毕竟我与清河郡主甚为相熟,这白虎幼崽也是我赠予她的。就算被发现,也不会苛责什么。所以,我是最好的人选。”
“那,那就有劳安宸公主了。”说话的,正是最先提出看白虎幼崽的世家小姐。
她生来就喜欢这等毛茸茸的小动物,尤其见到那么乖巧懂事的幼崽,更是爱不释手。
就在此时,谢诗筠怀中的白虎却是“嗷呜”一声叫出了声,瞬间挣脱了她的怀抱,便向着帐子里奔去。
“你们瞧,这是想去找它的伙伴呢,这么迫不及待。”一女眷娇笑道。
“见笑了,我先去看看。”谢诗筠微微颔首,步伐款款地进了帐篷,眼里却是流露出一抹苦涩。
她们说的确实没错。小白去找它的伙伴了——可后者,已经不在这世间了。
不过片刻,众人正在等待着,帐篷里陡然传出一声尖叫。
只见谢诗筠极为惊慌地出了帐篷,眼里的恐惧毫不掩饰,更是含着晶莹的泪珠。
“这、这帐篷里是,是……”谢诗筠捂着胸口,俨然一副连话都说不出的神色。
“公主殿下。”还是一名年岁稍长的夫人轻咳一声,出面打了圆场,“你看到了什么,慢慢说。”
其他女眷也是心中颇为痒痒,要知道,这位安宸公主是极少有失态的时候的。能让她惊慌至此,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诸位进帐一观,便知晓了。”谢诗筠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极力掩饰着心中的波动。可这神色放在众人眼中,倒是更添了几分真实性。
又闭了闭眼,谢诗筠倒是不再多说,挑起帘子率先进了帐。
紧随其后的便是凑热闹围观的各家女眷。
众人方进了帐,几乎在同时闻到一股血腥味,虽不是很浓,却是足以让人作呕,其中几名女眷当场脸色就不大好看。
“这!这是什么!”其中一女眷因着紧跟着谢诗筠,第一个便瞧见了白虎的尸体,吓得花容失色,当场便向后踉跄了几步。
几名离得近的女眷同样看到了箱子里的尸身,俱是侧过脸去。
不大的帐篷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你们看!这刀、这刀还染着鲜血!”一名女眷掩唇挥着帕子。
殊不知,她方才一回头,却发现案几上是一把染血的刀,吓得险些蹲坐在地。
如果说,方才众人还对这白虎幼崽的尸身有所疑惑的话,那么在喊出“刀”这个字眼后,几乎是瞬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是我送清河郡主的那只白虎幼崽。”谢诗筠十分沉痛地闭上了眼,似是在缅怀,“她、她究竟为什么要杀了白虎,还用了这么残忍的手段。若是不喜,不必找我讨要便是,总比现在这般、这般……”
话到此处,谢诗筠已经泣不成声。
不仅仅是因着演绎,更是夹杂了心中的真情流露。
数名心肠软些的女眷皆是抽噎着,偶有胆大的凑近箱子去瞧,同样是被吓得踉跄着后退。
而小白则是一如方才,用两只前爪扒着木箱,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上面蹭着。
“唉。”一些女眷瞧见,只有默默叹息,心中几乎是同一时刻生出一种同情之心。
“这清河郡主也太过分了!”那名爱好毛绒动物的世家小姐忿忿道,“好好的白虎幼崽,到了她这里便成了一具尸身。这是多歹毒的心肠!”
“姐姐!”她身侧的女子赶忙推了推前者手臂,瞬间压低了声音,“清河郡主可不是我们能说的啊。”
“那又如何!”那世家小姐是气得紧了,“她就算是郡主,仗着皇上的偏袒,也不可这般虐杀。”
两人的对话似是人群中的导火索,一抹愤怒的情绪瞬间在人群中酝酿开来。
“真是可惜了这两只小白虎了。”也有人在叹息。
“没想到,平日里清河郡主嚣张跋扈也就算了,还以为是娇宠出来的。更是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简直是看错了人。”
“唉,可不是呢。真是晦气!”
“诸位先回去吧。”还是谢诗筠见时机差不多,目的已然达到,方才开了口,“清河郡主保不准何时便回来了。”
众人倒也未曾反驳,遂三三两两地散开。
“今日就先这样吧,沈大人可以回去了。”而此时的清河郡主仅是傲慢地一扬下巴,兴致缺缺地摆摆手。
俨然,她再度找到了沈文书,可惜因着后者的冷淡,这一趟出游总显得乏味得紧。
一路上,她却觉得众人瞧她的目光很是一样,甚至从中瞧见了些许轻蔑。
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
“清河郡主。”刚想继续向前,却蓦地撞在一人身上。
“你找本郡主有何事,怎得这般无礼。”清河郡主蹙眉指责。
“我原以为,你虽跋扈了些,心地还是善良的。却不料你的心思竟这般歹毒,算是本小姐之前看错人了,哼!”
“嗤,你给我说清楚了!”清河郡主却是不依不饶。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安宸公主的白虎幼崽,难道不是你虐杀的?”
言罢,她停也不停,径自甩袖离去。
清河郡主动了动唇,又指了指自己,却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