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旨太监用鞋尖踩上了小太监的手背,隐约听到了咯嘣的响声,“得了,你小子真是有福分,先有皇上,后有七皇子,我要再为难你,就是我的不是了。”
“无论师傅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手背处有些红肿起来,可见传旨太监用了十分的力度。
传旨太监见小太监如此,“算你识相,去把桂花糕端过来给我。”
小太监往小厨房去,传旨太监在背后啐了一口。
殿里面安静无声,皇帝与赵阔谁也没有先言语一句话。
两人都在无声的试探,最终还是赵阔先忍耐不住,“儿臣有错,望父皇责罚。”
皇帝缓缓睁开了双眸,那里隐含着精光烁烁。
从古至今,登临帝位之人,俱是集天下之大成。
“错在何处?”皇帝执了茶盅,不急喝,摩挲上头印刻花纹。
赵阔端方沉稳,“儿臣不应私置兵工厂,以及收了陆家之女,若非她蛊惑人心,哪怕是为了父皇的千秋帝业,此举也是有所不妥。”
“蛊惑人心?若非你心有贪念,她再如何,也不能代替你做任何决定,你敢说你毫不知情?”皇帝面上一片平静,只略含刀锋,朝人刺来。
赵阔早已经准备好应对说辞,“是儿臣不好,被她迷了心窍,不过兵工厂也是为了父皇所立,方便您之后调兵遣将,招兵买马,多加吸引人才,好为您开疆扩土,效犬马之劳。”
合乎情理,皇帝蹙眉慢慢舒展,血缘在身,一脉相承,总归要比外人更容易相信。
“此事作罢,不过礼部尚书一案确与你无关?”皇帝提起了汪宁,外头沸沸扬扬,说到底,那也是一个清官。
不明不白就被盗匪结束了性命,难堵悠悠众口。
赵阔顺势而为,“儿臣也有所听闻,此事本以为是意外,不想竟还有第二次,左思右想之下,觉其中恐与他脱不开干系。”
气氛凝重,皇帝似在斟酌真伪。
“摄政王深居简出,无人知道其下落,暗中运作也是情理当中。”赵阔再接再厉。
皇帝沉思,赵昀不肯回朝,哪怕是自己抛出橄榄枝,仍是诸多借口加以回绝。
汪宁一事,确也如赵阔所言,不能不防。
纵那一日“邀”林鸢入宫,赵昀满心焦急算不得假,焉知就不是一个噱头?
皇帝眉头紧锁,赵阔半屈膝,“如若父皇放心,儿臣愿掘地三尺也要将摄政王带到您面前,严加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