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区筹建的时候,张医生曾站在隔离病房那扇窗户外面无数次设想过,如果他得了这个病,会是什么状态?会是什么心情?会需要什么?
他想到的答案是,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或许就是这样的时刻最能给我安慰的。
因为穿着防护服彼此都看不出样子,医护人员会在各自的防护服上做标记。
“我在胸口左边写了自己的名字,又画上一颗红色的爱心,右边写了一句对老唐说的话,别怕,我跟你在一起。”
特殊时期,不光治疗手段需要试,连沟通方式,怎样面对确诊病人,怎样在这样的环境下和病人建立信任,都需要一点点摸索。
现在全国对这个疾病都不是特别了解,医生们关注的可能是药物、治疗手段层面的东西,而病人才有切实体会。
“我说,你把你的感受告诉我,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面对这个事,就没那么可怕了。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在老唐的眼神中看到遗憾或是悲伤,老唐反而打开了话匣子,慢慢开始说他是怎么确诊的,说他的感受,他的症状。”
“我们请几个专家一起会诊了老唐的病情,给他制定了适合的治疗方案。我密切关注着老唐的各项生理生化指标和化验结果。除此之外,还每天固定两次,进病房和老唐话聊。”
对于这个疾病的进展,谁也没有一个明确的阶段或者是周期,但是病人的心理状态每分每秒都在变化,随着隔离时间的延长,一天一天,恐惧、焦虑都会加重。
“治疗过程中,老唐会不停地问,今天我的化验怎么样?我肺的胸片拍得怎么样?或者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甚至有没有新的治疗方案你不敢在别人身上用的,可以给我试试!”
“疫情防控中最容易被忽视的问题,就是像老唐这样确诊患者的心理问题。他们的压力主要来自对家人的愧疚,一人确诊,全家都要被隔离。这个过程中他们见不到家人,我们就是他们每天能够见到的唯一对象。”
罗布说道:“听说现在病人都安排的心理医生,之前我看新闻上说过。”
“对,这都是逐渐摸索出来的经验。”张医生继续说道:“老唐的隔离房间原本是一个6人间,但是现在只有他一张床。房间特别大,大到有点空旷。有阳台,有卫生间,阳台外面就能看到一个小公园。遗憾的是老唐只能在房间内活动,不能走出房间。每次跟他聊天,我都会格外留意他的反应,从他的反应里判断他的状态。”
“我需要的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