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平抬手拒绝,“我不抽烟。”
桑才山脸上浮现出一丝浅笑,然而这笑容里多是些对不会抽烟的桑平的讥诮。
“烟是好东西。饭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桑才山用自以为是的道理向桑平安利,“烟是身份的代表。你一个男人搁外面不会抽烟,人家会觉得你混的不好。”
桑平笑笑,“去年我一个搁外面做生意的朋友给我带了几盒雪茄,我都没抽。搬家都不知道弄哪去嘞。回头我找找还在不在,拿回来给你。”
桑才山眼里浮现出渴望,“那你找找。有雪茄这种好东西你咋不早说啊。”
再抽手里的红塔山,他突然觉得没啥滋味了。
桑平言归正传,“才书记,说说领导视察的事吧。我搁咱们村好些年都没见有哪个大领导搞视察。这回是哪个吃饱了撑的?”
“哎,谁知道。”桑才山一脸苦相,“上头就是这么通知的,也不知道领导具体哪天会来。搞的我这小卖部和棋牌室都不敢办嘞。”
桑平附和:“难怪我过来没见着人。”
桑才山苦声长叹。
他抬眼望向桑平,将眼中的希冀寄托在他身上,那求生欲强烈的模样就好像是抓着一颗救命稻草的落水者。
“平啊,这回你可得帮帮叔啊。”
桑平不以为意:“慌啥。你就是借个地儿开了个小卖部和棋牌室,上头的人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拿你咋样。我看其他几个村里的情况都一样——”
桑平话还没说到一半,桑才山就开始摇头晃脑。他像是在否认桑平,又像是在拒绝命运的不公。
“不是的!”桑才山打断桑平,“叔这回摊上的事还…还挺大的。我这回怕是逃不掉嘞。”
桑平睁大眼。
“咋?”见桑才山只顾着唉声叹气,他进一步道,“才书记,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可没法帮你啊。”
“哎!”桑才山重重的叹息一声,豁出去了似的。“你家搁河堤上没有地吧?”
桑平老实道:“没有啊。”
“那我就不怕跟你说。”桑才山慢慢道,“国家这几年对农业的扶持力度还挺大的,连续出台了各项惠农政策。打个比方说,谁家地里的庄稼要是因为自然灾害给毁嘞,就能从有关部门申领一部分农补,上了保险的还能获赔一笔保险费。”
桑平点头,“这个我知道。”
桑才山:“咱们村好几户人家搁河堤上都有地。那河堤啥情况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