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锡半撑起身子,低眉望着一动不动的上官靖羽,唇角扬起餍足的笑。
指尖轻抚,划过她微凉的面颊,“这只是第一步,继续服药,下次我还会来找你。”
“去哪?”她忽然抓住了他湿漉漉的衣衫。
“舍不得吗?”他问。
闻言,她松手不语。
“总有一天会舍不得的。”他道,“哪日你肯舍不得,我便什么都肯做。”仿佛又苦笑了一声,当着她的面依然毫不避讳,“纵然你舍得,我也什么都肯做。”
音落,后窗有轻叩之音。
上官靖羽只觉得身边一凉,勉力半撑起身子去摸,已没了重锡的身影。房内,只剩下她一人的呼吸声。
门外传来管家的声音,“小姐,相爷请您回去一趟,家中有变。”
“我已安歇,明日……”
还不待她说完,管家又忙道,“相爷吩咐,连夜返回。”
“发生何事?”上官靖羽蹙眉,爹不会无缘无故让人连夜接她回去。何况这桃花谷本就是娘的地方,自然不会……
管家不吭声,奈何上官靖羽浑身无力,只能道,“芙蕖,更衣。”
芙蕖快速进得房内,见外头的管家皱了一下眉头。
合上房门,芙蕖扫一眼房内,急忙跑到床前搀上官靖羽起身,“小姐,重公子呢?”
“走了。”她淡淡道,“可知家中发生何事?”
芙蕖摇头,“管家不肯说,我从谷口磨到这儿都没能问出半句实话。”
上官靖羽绞尽脑汁的回想,十年前的事情,她哪里记得这样清楚?十年前的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记忆里好多不曾发生的事,皆已发生。好多该发生的事,该出现的人,都没能及时出现。
就好比十年前根本没有桃花谷一行,没有重锡此人,更没有自己治病一说。
好多事情都改变了原来的轨道,即便她是再活一世之人,也无法揣测命运之轮的转向。
轻叹一声,真的记不得了。
“小姐可有什么感觉?”芙蕖问。
上官靖羽摇了摇头,“还是看不见,不过感觉身子轻了很多。哪能一蹴而就,还要下一次施针。”
芙蕖颔首,“小姐别着急,既然能治,就一定可以治好。”
待穿好衣服,上官靖羽也算恢复了不少体力,芙蕖便搀着她出门。也不教人进屋,免教人看见浴桶里的药汤。人多眼杂,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