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媱似困倦了揉捏鼻梁:“我跟你果然没什么好说的。”
邵辉闻言更是冷笑连连:“怎么?说中你心里,你就不敢说下去了,还是怕面对,不想承认,那都是你自作自受得来的,你欲擒故纵假清高,活该被人强—奸!我劝你念在旧情一场,趁早给我收手,否则哪天我东山再起了,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的话戛然而止,周遭暗中观望的都意识到情况不对,声音渐渐小下去。
千媱懒懒收回酒杯,眼底一派宁静恬和,樱唇微启,吐出不符合形象的字:“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聒噪,闭嘴吧。”
还在冒泡的透明酒液从他头顶浸湿,从脸庞滑落至下颚。
一副狼狈难堪的模样。
从不可置信,到愤恨至极,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像针一般扎在他身上,几乎同一时刻,他扬起巴掌对准她的脸,迅雷不及掩耳之色狠狠挥下去。
人群中吸气声彼伏。
千钧一发间,千媱只是稍稍侧头,稍退半步,躲过一击。
彼时,去给千媱拿果汁的邵宣已经察觉了状况的发生,大步流星过来,毫不客气一手狠厉将恼羞成怒又扬起巴掌的邵辉推开,随即立于千媱身前。
邵辉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怒不可遏看向来人,却对上他居高临下的睥睨。
邵宣的眼底仿佛夹了霜雪,雾霭沉沉。
这种情况令邵辉的心克制不住一惊。
邵宣!
他怎么差点忘了,曾经那个任人宰割,怯懦无能的小叔,现在已经蜕变成会吃人的豹子。
“你想做什么?”他的声音依旧是温雅沉稳的,可偏偏谁都听出其中几分威胁与冷漠。
邵辉环顾四周,那些鄙夷,漠视,看戏的目光,密不透风,如无形之网,闷窒到让他他无法呼吸。
他已经受够了!受够了!他真的受够了!
再也不要这样憋屈下去了!
邵辉怒火攻心,克制自己剧烈起伏的情绪:“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我还想知道你想做什么!原本想靠自己的能力让邵氏起死回生,可你一次又一次赶尽杀绝,将我逼到绝路,这么做难道不是因为这个贱人!?一个被我睡过还打过胎的贱人!”
八卦的热浪扑来,这信息量实在太大。
邵辉的指尖直直指着千媱。
“你是我的叔叔,我的亲叔叔,邵家待你不薄,我父亲更没有亏待你半分!我搞不懂,我真的不明白,我们究竟是哪里对不起你,你至于这样打压我!把我毁于一旦!”
邵辉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布满狠鸷的阴霾,他身旁的女伴难掩惊惶,欲远离战场,还未有所动作,嫩白的手臂被邵辉死死掐着青红一片。
邵宣浅淡的眉眼微挑,气质浑然不觉变得肆恣:“这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我也告诉过你答案。”
言下之意大家都很明白。
不要让他回答第二遍。
实则确实如此,早在一年前邵氏开始出现资金短缺,募集资金困难,高官纷纷离职的的恶劣情况时,他就找上门过。
在邵宣的办公室里,那时候邵辉还满脸张狂,嘴巴随便一开口就是索要巨额融资金款,表情还千万个心不甘情不愿,好像低下头求情就已经是大发慈悲给足了邵宣面子。
邵宣也不虚与委蛇多说废话,直接甩了条件,好整以暇看戏般道:“跪下来,求我,我或许会考虑考虑。”
邵辉顺风顺水几十年,从没受过半点苦,就算是和章雪闹出的丑闻的低落时期也是家里人出面打理,他根本不曾经历过真正的苦难。
在他的世界里,他所有侮辱与卑微都是邵宣带给他的。
合作自然谈崩了,邵辉破门而出,深觉脑子进水才来找他,难道除了他还找不到一个慧眼识珠愿意投资的人!?他就不信他会走到这种地步!
后来他才知道,他还真找不到。
没有人会把白花花的钱投给一个由于内部决策问题而出现濒临破产现象的公司。
在门口,正巧碰上在整理财务报表迎面而来的章雪,没忍住又是一番冷嘲热讽。
“哟哟,我看这是谁呢。”
千媱一顿,视若无睹继而往前走。
邵辉转过头看着她的屁股,恶意慢慢道:“为了钱爬上比自己大十岁的老男人的床,没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婊子不愧是婊子,不知道我小叔这般操劳晚上能不能满足你……”
话未说完,一沓厚重的文件夹精准飞来,狠狠砸在他额头上,刹那鲜血淋漓。
“啊!x!”他吃痛捂住额头,破口大骂。
这动静惹来邵宣,看着架势也猜到他先挑的事,不给人解释的机会,当场叫保安把人轰走,连脸色都没变半分,可谁都知道他很生气!很生气!
再后来,无疑是加快了打压收购邵氏的进程,收购的这笔资金也成了邵辉仅有的资产。
四周静悄悄的,令气氛悠扬高昂的爵士音乐不知何时停止播放,原本酣歌妙舞的各界人士也都不动声色围观起来。
明白的人都看得懂,这邵辉经历的还不够多,不够苦,性子浮躁,太急功近利,才会沉不住气,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佛了邵宣的面子。
亲手,断送自己的后路。
“让我跪你,哈哈哈哈哈!你做梦去吧!这辈子都不可能的!”邵辉显然想起邵宣曾说过的话,一想到只觉怒火中烧。
他的失态没引起任何人的同情。
华丽水晶吊灯下,邵宣认同地点头:“很好,我喜欢有坚定信念的人,记住你今晚说的话。”
平淡的语气蓦地让人心惊肉跳。
这话的意思不由让人多想……
末了,邵宣居高临下做出最后的警告,也是他今晚说过的最严肃的一句话:
“别再让我听见你任何对她不好的话,后果,你不会想承担,也承担不起。”
------题外话------
一个就算单机也还在勤勤恳恳更新的小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