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串晶莹的气泡,从氧气管的出口喷出,并在附近,凝聚成一个小小的“蒲团”,缓缓地“托”起钱镇山已有些松软的躯体,似是要将他的肉身“超度”,以离开这阴森浑浊又冰冷的地方。然而,那根坚硬的钢筋,却又令这所有的努力,均化为泡影。
三人在钱镇山的遗体前停了十秒钟,随后才穿过那扇被炸开的铁门,刚才的爆炸,并不止炸坏了这扇铁门,而且将铁门所在的墙壁,弄出了几条裂缝,形如蛛网。船坞的天花板比负一层的要低上一米,而它的地面,又要比地下层稍低,这是因为,它的“地面”,就是江面,但现在,江面已经升至屋顶,而那艘冲锋舟,也已经被江水完全浸没。
“感觉怎么样?”柏韵莲看着孟卓凡大腿上的红肿区域蔓延速度似乎有所缓和,于是就问了一句。
但孟卓凡的回答,却令她不由得忧虑起来,伸手去摸后者的额头,但手还没有摸到,就感觉到了一阵热浪,当两者相触碰时,手背更是传来一阵滚烫感,似乎要是手缩开得慢一点,这皮肤就要被灼伤了。
“放心吧,没什么大碍。”
孟卓凡看着笑靥如花的柏韵莲,怦怦直跳的心脏,也稍稍安定了一点。
两道闪电将整个天空变成一片紫红,当它消失后,那豆大的雨珠,再次“兵兵砰砰”地砸在直升机皮实的躯体上,也在那不安分的江面上,砸出一片片的水莲。
他们不会有事吧?柏韵莲抓住直升机的舱门,悄悄地探出头,看着那隐没于漆黑之中的水警大楼,其实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米,但由于失去了彻夜不息的灯火作照明,这庞大的建筑,已经完全隐没于黑暗当中了,就算瞪大了眼睛,也难以看见那漆黑的轮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机舱中却安静得出奇,除了嗡嗡作响的引擎外,再没有半点杂音,孟卓凡似乎睡着了,谢灵光则“专心致志”地盯着瞄准镜中的景象,前座的两个飞行员,似乎石化了,由始至终,不发出一丝声响。找不到宣泄的对象,柏韵莲只好将忧虑强压在心底,压不住了,就诉之于涛涛的江水,而这江水,也像真正的母亲一般,静静地倾听着,孩子的愁思。并不时挤出一对浪花,以作安慰。
终于,那涛涛的江水中,出现了一盏白灯,这灯时亮时灭,有如传说中的鬼火。但柏韵莲依旧将期待的目光,投向那里,因为她相信,这就是她要等的。终于,这江水上,出现了第二盏,第三盏灯,三盏灯呈半圆形,勾勒出了一艘小船的轮廓。
柏韵莲立刻让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