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修平很快就止住了哭闹,不知是因为记住了父亲的叮嘱、还是因为他被这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家园吓住了,或是因为饥饿,哭不出来了。也是,承平日久的赤县,人们似乎都忘了,饥饿的滋味,也忘了,人的本性。
“你能自己走吗?”柏韵莲蹲下身子,昂视着周修平,一直牵着周修平,令她无法保持持枪姿势,这要是遇到危险,队伍的反应速度、火力一定会大受影响。
不知是不是因为性别的关系,周修平对柏韵莲,并没有像其他人那般排斥,虽然,他还是不敢跟柏韵莲说话,但起码,他愿意粘着柏韵莲,而其他人,只要靠近一点,他就会面露惧色,双腿发颤。小修平点点头,松开了紧紧攥着柏韵莲的手。
导航的终点藏在一条四米宽约两百米长的步行道里,书店店面约两百平方米,卷帘门上,挂着一块木质牌匾,牌匾上,是几个用金粉写的楷体毛笔字:新赤书店。苍劲有力,严整飘扬、犀利飞动,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这是一间百科全书式的书店,从一丝不苟的工具书、到老小皆宜的欢乐读物、大到名家典籍、小到地摊文学,一应俱全,而作为了解一座城市的必不可小之物——地图,更是被摆在了收银台的显眼位置。
书店的大门敞开着,门口积了不少枯枝败叶,落了不少尘埃,最靠着门口的那排书架,被撞得离了位置,上面的书卷,掉了一地,书卷上,倒伏着一具身穿蓝色书店马甲的尸体,它的左脖颈动脉被生生咬断,如喷泉般涌出的血液,喷了一点,沾污了不少崭新的书卷。书店里面左侧的窗户边,似乎还有一个黑影,在一晃一晃,也不知是窗帘,还是感染者。
“小心点,我们拿了地图就走。”魏溢林低声对其他人说道,尽管武装到了牙齿,但他还是一点也不想,惊动周围的感染者,因为这些感染者,虽不抗打,但就像飞蚁一般烦人。
“老大,他们进了书店。”七子镇有两个特点,一是房屋多是平房,二是道路狭窄,且乱拉的电线特别多,也就是说,只要你胆子够大,对自己的身手有点信心,便能在屋顶上畅行无阻。教父就是这么个人,别看他文质彬彬的,但真动起来,却一点也不输于街边的跑酷人士。
这次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个身材中等,双眼有神,但却患有兔唇的青年,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卫衣,戴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左耳还打着一颗耳钉。
教父点点头,双眼一刻不停地盯着步行道另一头的巷子,那里,络腮须正带着几个人悄悄地往书店靠去,这几个人中间,有一个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