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后,放着一张折叠床,折叠床上,是一个被窝,被窝的边缘,露出了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魏溢林一点点地往床边走去,终于他看清了小脑袋那稚嫩的脸,圆圆的、滑滑的,就像一只剥壳鸡蛋,只是这只鸡蛋上,有一点小瑕疵——小男孩的左眼眼角,有一条弯弯的疤痕。小男孩睡得正香,呼吸匀称,嘴角,还泛着一丝笑意,也不知,是不是梦见了妈妈。
“睡着了。”魏溢林蹑手蹑脚地走下楼梯,等快到店门口时,才低声道,“我们可以带他走。”
“呼”男子情不自禁地吁出一口气,遮着半天脸的外套也跟着气流鼓了起来。
“……长官……”男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谢谢……我就知道……就知道……国家还在……你们你们是不会丢下我们的……”
“哎,别别别,起来,起来。”魏溢林连忙蹲下身子,阻止道,但却并没有试着将男子扶起来,因为他知道,男子的体内,病毒正在疯狂地繁殖,稍有不慎,自己也会遭殃。
男子起来时,原本白色的地板上,已经抹上了一点血红。他又吸了好一会气,才平静下来,坐在一张摆在店门外的供客人等候用的木椅上,一点点地,说着自己这些天的经历。
这发廊,并不是他的家,事发的那天,他准备带儿子去市场,给晚饭加点菜,怎知,才刚走一半,就遇上了见人就咬的感染者,他抱着儿子,慌不择路地跑到这间空无一人的发廊里,父子俩紧紧地抱在一起,躲了一天一夜,他们亲耳听着外面的喧嚣,一点点地消失,直至最后,满世界都是可怖的寂静。
“我的手机,逃跑时弄丢了,联系不了孩子他妈。也没办法求助警察。”男子轻轻地挪开满是污血,他左臂的伤口,已经发黑,黑色的血液正沿着手臂的血管,一点点地向他全身蔓延,“我在楼下的小厨房,拿了把菜刀,又去那边的仓库里,找了卷封箱胶,将菜刀捆在拖把柄上,然后就去小超市找食的了。”
“有用吗?”
男子苦笑一声,摇摇头:“没用,刚刚是第一次面碰面,多亏了你们。”
“其实,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终归也要变得跟它们一样的。”男子的身子猛地一抽,他的右掌上的血管,已经由青变灰、再变黑,“但我始终放不下修平和楚楚。长官,您的大恩,我只能下世再报了。”男子说着,又是深深一揖,男儿泪,一滴接一滴地自眼角滑落,落在他的双肩上。
“长官,容我问一句,你们准备带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