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沥江,空气中染上了一股清鲜之色,但若细细一品,却又惊讶地发现,这清鲜似乎并不那么纯粹。魏溢林登上了直升机场的塔台,从这里,他可以遥望远处的七子镇。雨后的沥江,就像一幅油墨画,灰白色的软云中,开了一个洞,从这个洞里,可以窥见蔚蓝洁净的天空。软云之下,则是几近透明的群峰,群峰之中,倚着古韵十足的七子镇。
“据说,这玉带河,以前并不从七子镇过。以前这地叫北坪村,它跟南边的南坪村,共用十口井的水,但这水总是不够用,两村之间的人,经常为水而打架。后来呢,这两村人就想了个办法,支了口油锅,油锅中放十枚铜钱,并决定,两村各派一名勇士,下油锅去捞钱币,谁捞了多少个,这井,就分这个村多少口。”
“这么说,这镇子还挺有意思的。”秦天武双手撑着塔台边缘的铁栏杆,从雪山脚下来的风,不住地拉扯着他身上的灰色雨衣,“后来怎么样了?”
“这北坪村,下去了一位勇士,那个油“噗噗噗”地冒着泡啊,但这小伙,一口气就从里面捞出了七枚铜钱,结果北坪村就得了七口井。”魏溢林放下了望远镜,用手指指着七子镇的左边,那里是玉带河现在的河道,“那十口古井,就在那边。”
“是条汉子啊。”
“可惜啊,那油锅,将他生生煮熟了。”魏溢林的目光,不无惋惜之意,此情此景,不禁又令他想起王明君,想起这十多年来,为了袍泽,而舍弃自己的人,“家里他排行老七,没有名字,后来村民们为了纪念他,就将村子的名字,改成了‘七子’。”
“老魏,你跟我们讲这个干嘛啊?”秦天武看了看身边正听得入迷的三人。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来旅游的。”魏溢林转过身,笑着拍了拍乔武的肩膀,“来旅游,当然要做好攻略。”
乔武的身子禁不住他这么一拍,不禁退了两步,满脸的迷惑中,不禁多了些伤感。
“不管以往如何,现在我们都一样了。”魏溢林张开臂膀,左臂搭着乔武,右臂搭着秦天武,“我听老人说,双亲,是能通过儿女的眼睛,继续看这个世界的。而我们以后,还要去好多地方,哎,这不正好吗?恰好带父母,去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
这时那两人也将手臂搭在了另两人身上,很快,五人就紧紧地抱在一块了。如此一来,大家都不用跟冷风较劲了,魏溢林说话时,也不必吼了。
“所以,都振作点!不然,怎么带着父母,去全国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