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则塞满了资料,书架旁的那张桌子上,立着一架电子显微镜,书桌后的椅子上,满头白发的郑教授正举着放大镜仔细地查阅着大腿上放着的那本巨无霸。
“郑教授。”柏韵莲轻轻地叫了声,同时敲了敲没有关上的门。
但郑泌煌实在是太过投入,竟然没听见。柏韵莲又用力锤了锤薄薄的铁门:“郑教授?”
“哦,莲莲,你回来啦?”郑泌煌抬起头,挥了挥手示意柏韵莲进来,同时放下了几乎黏在手上的放大镜,“血样拿回来了?”
“嗯,还有各种能做的测试的登记表。”
“辛苦了。”郑老那紧锁的眉头竟随之舒展,“等下面的地下室一完工,我们就可以动手实验了。”
“嗯。郑教授,话说其他人去哪了?”
“吃饭去了。”郑老举起手指了指天花板,“如果你没吃的话,就赶紧去吧。吃完,就抓紧时间休息会,明早再来报道吧。”
“好。”没等柏韵莲应声,郑泌煌便又举起了放大镜,仔细地对照着巨无霸中的图画以及那张被放大后印在一张A4纸上的病毒。
“郑教授。”柏韵莲有些迟疑,声音也吞吞吐吐的,“您……”
“怎么了?”郑泌煌抬起头,端详了柏韵莲一下,忽然,他皱巴巴的脸上露出看穿一切的笑容,这笑容温暖又慈祥,“哦,肯定是来劝我睡觉的。”
“呃……您怎么……知道的?”
“那帮野孩子逐个劝了我一次,就差你啦。”
柏韵莲的脸瞬间红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像个被人揭穿了谎言的孩子似的,不好意思道:“大家这不是担心您嘛。”
“我今年七十四了。”郑泌煌掐了掐手指头:“当年,我刚毕业,就跟疟疾干了一仗。八年前,又跟流感打了场。这是第三场了,古人云:三战必死。现在正是以死报国的时候,没什么好遗憾的。倒是你们年轻人,更应该保养好身子,将来,还要接我们这些老家伙的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