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呼”、“呼”忽明忽暗的污染区走道,时断时续的感染者的吼叫、呼啸不断的风声,不停地刺激着柏韵莲那已不算脆弱的心灵:这是幻觉?还是现实?
病房的门大都关得紧紧的,但透过镶嵌在墙壁上的单面镜,依然可以看见病房内渗人的一幕——一只体型健硕的感染者正龇牙咧嘴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血红色的眼睛里,挤满了对鲜血与嫩肉的渴望,病房本洁白的墙壁上、昂贵的医疗器械上、蓝色的隔光窗帘上,无不染上了斑驳的血迹与小块小块的皮肉,感染者的脚下,躺着四五具残破不存的遗体,有的面目与它一般狰狞、有的满脸惶恐、还有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甚至甚至有一具,脸上竟然刻画着崇拜与渴望。
柏韵莲打起了战术手电,细细端详着挂在病房门前挂着的环州全市通用的病历。病历显示,那名穿着病号服的健硕感染者名叫韦存业,10月17日因被咬伤而住院,22日开始发癫,并逐渐失控。病房门口的封条是在10月27日贴上的。
“咔嚓”、“咔嚓”柏韵莲将这五日的病历都拍了下来,在这五日里,医生几乎尝试了所有办法,只是均未奏效。柏韵莲又查看了另外的几间病房,发现里面的病人的发病时间大都在两到五日之间,唯一的例外是一名四十岁的男子,病历显示他的变异只用了五小时。
特例!柏韵莲的脑海中忽地闪过这个词,一丝兴奋之情不禁自心底油然而生,因为只要找到了特例,往往就意味着找到了治愈的钥匙。但当柏韵莲满怀希望地将目光投向单向玻璃时,却失望地发现房间中只趴着三具业已腐烂的尸骸,一团团黑云正盘踞在它们之上。
“怎么了?”魏溢林关切地拍了拍柏韵莲的背脊,后者此时正靠在墙壁上,头压着靠在墙壁上的右臂,左手捂着胸口。
听见询问,柏韵莲只是摆了摆手,摇了摇头。“咚”忽地一声及其轻微的关门声传入两人的耳朵,魏溢林立刻耳朵一转,举枪、转身、瞄准一气呵成。枪口所指是污染区的北侧,北侧尽头是一扇打开的玻璃窗,柔黄色的窗帘在狂风的撕扯下疯狂地跳着舞,走廊中间有一扇厚重的隔离门,以隔开病房与检查室、治疗室,但那扇门现在却被一辆翻倒的手推车所阻碍,无法自动合上。
魏溢林身后,柏韵莲虽满腹疑惑,但也学着他的样子,举起了枪,两人相互掩护着一步步地走向隔离门。“嗖”就在走廊尽头的那间科室中,似乎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两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它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