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大门被再次打开,开门的还是同一个小厮,小厮第一眼看到的还是维持着敲门动作的长孙弘。
小厮面露无奈,“世子殿下,小人刚才说了丞相他……”
不等小厮说完,长孙弘便蓦地让开身子,让站在他身后的玉染露在了小厮的视线里,小厮看到来人,也顿时噤了声。
“这次可不是我要见丞相。”长孙弘见小厮的神情蓦然转变,不禁也补了句说道。
小厮没有回应长孙弘,而是飞快地躬身垂眸,随后往门边退开,此刻他的面上已无任何多余神色,他出声道:“请。”
全然不问理由,全然不顾其他,只是用了一个“请”字。
长孙弘看到小厮对于见到他和见到玉染两者截然不同的表现,一下子也被弄得愣了一下,连玉染已经进了府门走到了他前头都没有注意。
玉染回过头,“走了。”
“哦,来了。”长孙弘闻言随即跟上。
玉染还是记得丞相所住的楼院在何处,她一边走着,一边看向出神的长孙弘,“你怎么了?你叫我陪你来,自己却心不在焉的。”
长孙弘双臂环胸,“不是,只是想感叹一下他们看到你和看到我完全就是不同的态度嘛。就算我现在进来了,也不知道到底应该高兴还是生气。”
长孙弘环视周围,他们走在府中,路过他们的小厮在看到玉染的一刻皆是躬身礼让,他们对玉染的态度让长孙弘心底很是复杂。
这只不过是安国丞相府,虽说应当是在慕容袭的控制之下,可这府中的每一个人都对玉染是礼敬至极。那若是换作玉染身处宁国,是否应当是立于万人之上,只得受人敬仰呢?
这是长孙弘第一次打心底地开始觉得,玉染与他们,是真的很不同,玉染不是一个可以站在别人之下的人。
“我们之间唯一的区别,不过就在我比你历经了更多的事,尝过更多的苦痛,所以才有了今日的赫连玉。”玉染温言道。
长孙弘眨了眨眼,他走在玉染身侧,笑着感叹,“明明南玉你就比我还小,却总要把自己说老了。我是不知道南玉你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事,但终归都是过得很压抑的吧?如果南玉你早知自己会过得这么辛苦,你以前还会选择这条路吗?”
玉染闻言微笑,“我从一开始就只自己的将来绝对无法好过,我甚至猜测自己会不得善终。可是,我依旧毅然决然地走至今日。长孙弘,我玉染是个即使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的人,所以我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