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长孙毅倒是没有见怪,恐怕敢这么说他的人,也就唯有长孙弘了吧。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你儿子我今天也挺惨的。”长孙弘依旧笑得大大咧咧的,他左看右看,没有见着可以坐的椅子,于是索性一个侧身坐在了桌沿上。
长孙毅闻言,微微皱了皱眉,问道:“你遇上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有人要刺杀我呗。亏我还正好带着南玉一起出去游船,本来明明是赏灯的好时间,结果被这么一搅就什么趣味都没有了,还弄得一身伤回来。”长孙弘一手撑在桌面上,身子侧着微微前倾,调侃着回应。
长孙毅将桌面上还摊着的卷册阖了起来,他盯着长孙弘,沉声开口:“既然知晓有人要杀你,那么你就应该好好呆在府里。不要以前还只喜欢打扰谢府的公子出门,现在还要再另外捎上一个人。”
“爹,你又说错了,以前还有秦奚。”长孙弘都不考虑一下,就脱口而出反驳道,而且态度肯定认真无比。
长孙毅闻言一怔,眼中更是幽深了几分,他抬头看向长孙弘,在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要僵硬下去的时候说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爹,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秦奚是我曾经最好的朋友,我们三个人从小便是相识,我并不觉得他的存在不是别人的一句话可以抹去的。”长孙弘也不坐了,他双脚平稳地站在地上,回过身站直身子盯着长孙毅,一字一句,言之凿凿。
“他已经死了。”长孙毅继续说。
长孙弘的脸色逐渐也是沉了下来,他说:“是啊,他是死了,只是因为长孙延的挑唆,只是因为先王的一句话,秦家满门都死了。”
“长孙弘!”长孙毅猛地站了起来,他从来都没有对长孙弘发过这么大的火,他道:“你如果真的知道这些,就不应该再将此事提起,也不准再直呼君上的名讳!”
“你不准我直呼他名字,我就偏要这么叫他了!爹,你到底在怕什么啊?这本来就是事实啊。”长孙弘同样怒极反笑道:“就因为秦太傅太过地受人尊敬,就因为秦太傅站在了近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先王和长孙延就要给他按上子虚乌有的罪名,害得秦太傅一家被满门抄斩。爹你说说看,这是有理的吗?”
“君即是理,你难道不懂吗?”长孙毅平复了一下情绪,一双幽深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君即是理?是,或许爹你说得没错。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君就更该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而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