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崖煤矿,朱新宁诸多矿里的一座。
猪哥的生活其实很简单,也很规律,总结起来就是“被煤矿绑架的人生”。
每天视察一座矿,终日奔波,紧巴巴的过日子。
就算这样勤劳,可摊子终究太大,三十多座矿……
自己的产业,每座矿一年才去十次,管理混乱无法避免,更何况{煤=钱}这种令人丧心病狂的资源。
朱新宁伫立山头,众星拱月,除了层层护卫的保镖,还有红崖煤矿的管理层集体相迎,他们满脸堆笑。
远处来矿上拉煤的卡车蜿蜒如长龙,它们置身于空中飘散黑颗粒的世界,疯狂地带着大把现金来贩煤。
静静看了一会儿,朱新宁低下眉头,扫视众管理层。
大概是见多了人生百态,他有时看看下属的走路姿势、站姿、语气神态,就能察觉到对方过得很顺心……
这些人,应该吃饱喝足拿够了吧。
于是淡淡地问:“最近矿上怎么样?”
红崖矿长吕治鸿,是跟了他二十年的老兄弟,从壮年人变成秃顶中年,岁月蹉跎,流逝的不仅是时光,还有当年把臂话山河的兄弟情。
想了想,吕治鸿说:“其他都挺好,只是最近国家又提高了产能标准,咱们矿上进行技术改造,在这上面烧掉不少钱。”
“都改造了哪些?”朱新宁环视四周,光秃秃的山,除了煤、卡车、就只有人头了,他无声笑笑说:“你给我指点一下?”
吕治鸿听出猪哥话里的意味,却并不慌乱。
“改造了电力线路,矿井通风系统,排水系统,新进了一批煤电钻、爬斗机、抓斗、掘进机、风钻机、液压支架……”
如数家珍,回答得滴水不漏,尽是你看不见的玩意……
要嘛就是新买了机器,你看得见,也有数量,但其中油水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这种答案朱新宁司空见惯,没说什么,只是带头往矿井下走,要实地考察。
这三十多座矿,无一例外,几乎每个月都要新买一大批机器,他也是默许的,没法管。
这就好像后世修路,明明预计三十年才碾烂的路,两三年就面目全非。
十袋水泥只用四袋,一个夏天就把路面嗮裂开,然后再修,再烂。
不修路哪来的钱啊……
水至清则无鱼,守着矿山,你不让他贪,不让他富,可能吗?
只是这个“度”,不能过了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