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来了一日,便这般恃宠而骄,欺负到咱们王妃头上!”
慧目斋里,葡萄边替苏柒包扎,边气哼哼地抱怨,“区区一个秦楼舞姬,真是好大的胆子!”
人家有王爷撑腰,自然是有底气的……苏柒在心底叹道,又“嘶”了一声:“你轻点儿,疼!”
葡萄看看自己因愤愤然缠了一圈又一圈的绷带,将王妃的一根手指缠成了个萝卜,又不禁心疼:“这么大个血口子,能不疼么。”
那个失手落下的景泰蓝瓷瓶,不但跪破了那舞姬的膝盖,亦划伤了苏柒的手指,只是那位没心没肺的王爷,眼里只有他新得的美人儿,不分青红皂白便将她一通斥责,又岂会关心她滴血的手指?
曾经他对她说,要“此生此世,护你周全”;曾经,他也曾许诺“谁敢动你一根头发,我便让他这辈子不好过”。
这些话才说过几日,犹在耳畔回响,他却已换了要护着的人。
她与他,究竟缘何走到了这一步?
苏柒正哀哀地想着,葡萄却有眼色地劝道:“王妃也不必太过伤心,这名门世家的男子,哪个不是妻妾成群?你看王府里,二夫人彪悍至此,二爷都还有个妾室;更罔提三爷、四爷院里那三五个莺莺燕燕,大抵有钱人家的男人皆是如此。我看咱们王爷对王妃您是长情,对那舞姬不过图个新鲜,新鲜劲儿过了,自然就想起与您患难与共的日子了。”
葡萄自觉说得在情在理,熟料她家王妃听罢,脸上的神情却添了几分落寞。
苏柒自然知道,这时代的男子大多薄幸,三妻四妾习以为常,连黄四娘她爹这样的暴发户,都把小妾一个接一个地纳进门。
但她苏柒就是这么个固执的傻瓜,妄想一段情比金坚、完美无瑕的爱情,无论贫穷或是富贵,无论安逸还是漂泊,只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彼此做彼此的依靠就好。
这大概就是,话本子看多了留下的妄想后遗症吧。她深深叹了口气,却听葡萄继续嘟囔:“您可别嫌我啰嗦,我还想劝您一句,那日与王爷大吵大闹,实在是不明智。你看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哪个不是把自家相公哄着奉着,挖空心思把相公留在自己房里,似您那般大吼大叫地将王爷往外轰,让王爷颜面全无,他能不生气么……”
她这一番自以为是的理论,都要把苏柒气笑了,“小丫头,你年纪不大,夫妻之道倒是懂得不少啊!”
葡萄被她说得脸儿一红,分辨道:“奴婢说得不是夫妻之道,是在大户人家的安身立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