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胥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姑娘,看年龄她也就十六七岁,可飞扬的神采以及说话间的果决肆意,倒像是……
一瞬间心中抽动,如利刃擦过,狠狠疼了一下。
“姑娘不怕死吗?”他缓缓问道,声音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温和慈爱,多了些淡漠生分。
苏蔷面色一怔,马上想到他是想到崔晚歌了。
这意会让她的心也微微酸涩,她摇了摇头道:“凡人不过短短百年人生,若为求活得久些便一生碌碌,实在无趣。请国公爷放心,我是不会添乱的。”
话到此处,似乎再劝便有些不近人情。崔胥点了点头,走到桌案处,在一旁的炉火里添了一把炭。
“既然如此,老夫给苏姑娘一张令牌,往后你出行也方便些。”他说着便从案子下的小抽屉里取出一张铜牌,递了过去。
苏蔷摩挲着这张无比熟悉的铜牌,悬着的心轻轻放下,拎起衣裙一甩坐在木墩子上,看着那一炉炭火笑起来。
夏日本就酷暑难耐,可父亲的老寒腿却最怕夏日阴凉处的潮湿,帐子内烧着炉火的确可祛除地湿,可这么一来,还真是热啊。
这种热气腾腾,是国公府独有的,是她的家人独有的。
苏蔷揉了揉被烘烤得热腾腾的脸,心中暖意融融。
……
鸾平殿。
继后在冰樽旁踱着步子,越走越急,脸上也渐渐有了焦虑之色。
“娘娘,”一名内侍掀了帘子进来,跪在地上。
“你回来了?”继后眼中掩饰不住露出期待的神色,上前一步道:“来了吗?”
内侍小心翼翼地抬了抬眼皮,缩着脖子道:“摄政王殿下说他身体不适,今日不能来请安了。”
继后神情立变,顺手抄起一个广口花瓶掷在地上。“啪”的一声脆响,花瓶碎裂成渣。
地上跪着的内侍忙磕头请罪。
“本宫不信!一定是你这个贱奴,没有把本宫的旨意带去响马街!”她尖叫一声,唤来侍卫。
“把这个做事不力、搪塞本宫的贱奴拉出去!”
阔袖一挥,便有侍卫把惊声喊冤的内侍拖拽出去,顷刻间便消失在宫门外。这动静惊得鸾平宫上下噤若寒蝉,人人自危不敢有动作。
继后环顾四周,充血的眸子里一片怒色。
“明日再去!告诉摄政王,他一日不来,去请他的人便不留全尸!”
已经八天了。
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