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婢是不小心跌倒的。她穿了新鞋子,觥筹交错间地上又洒了酒水,抬脚时一个紧张便摔落下来。
身子压住太子殿下,而手里的酒壶几乎摔到太子妃头上。
好在李琮被扶起来后没什么大碍,而苏蔷的手格挡开了酒壶,也没有什么事。
李琮被内侍伺候着换了外袍,没理会郑夙微在自己身边絮絮叨叨的抚慰和关心,一双眼冷眼瞅着苏蔷。
屋里散发着浓烈的酒香。
苏蔷脚边掉着几片酒壶碎渣。
身上却滴酒未沾。
当时情境混乱,内侍和宫女忙着护他,都没有注意到苏蔷的手几乎一碰那酒壶,酒壶便碎了。
他虽然身子弱,学武只是为了健身用。但是也知道拍击下坠中的酒壶又瞬间击碎,需要多么精确的判断,多么大的力度。
他这个太子妃,可一点都不像传说中日日在家绣花描红的女子。
没听说过捏针能锻炼臂力的,更没听说过官宦女子学武艺的。
她虽然此时正搓揉着手背唤宫婢为她擦拭药膏,但是李琮却看得出来,她神情里没有多少痛苦。
那微微蹙着的眉和眯起来的眼睛,更像是装的。
看来她不仅仅会下毒,身上还练过。
这个能耐,说不定跟阿贡不相上下。
想不到迂腐的苏亦铭暗地里会把自己的长女培养成这么厉害的一名刺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培养的,怎么就躲过了他的眼线。
李琮觉得自己有些轻敌。他的视线从苏蔷脸上移开,清澈的眼睛如冰湖蒙雾,深不见底。
“本宫没事。”他的视线落在郑夙微头上,安抚她道:“郡主不必如此惊慌,虽然我身子弱些,可也不是你捏的泥人,被压一压便死掉了。”
“太子哥哥还记得夙微捏的泥人?”郑夙微脸一红,背过身去。
苏蔷在心中嘁了一声。
李琮却又转了话头道:“不是说要跟姐妹们聚一聚吗?正好我这几日也空闲的很,不如明日你叫上王兄还有三弟,我们一起去校场玩上半日,如何?”
东宫西南面倒是有个校场,但那里是皇族子弟操练或者比武的地方,郑夙微一个女儿家,全然不感兴趣。
不过她还是乖巧地点头道:“如此实在是太好了,正巧可以欣赏太子哥哥射箭。”
射箭有什么好欣赏的。
苏蔷任宫婢把名贵的药膏涂在她手上,在心里不屑地嘀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