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便听到苏亦铭道:“蔷儿刚回来,你们不要缠着她问东问西。锦儿还有功课,薇儿还有女工,这便都散了吧。”
众人明白这是苏亦铭要单独跟女儿叙话了,便都告退了出去。走在最后的魏氏扭头看了苏蔷一眼,似有满腹的话还没有说。
“父亲大人有话请讲。”婢女关了帘子出去,屋内仅剩他们两人后,苏蔷屈膝一礼道。
“太子病了,是不是因为你……”这话显然藏在苏亦铭心中一个早上了,此时问出来,连胡须都是抖的。
“不是。”苏蔷坦然道:“女儿还没有得手。”
回来的路上她也想了想,若是中了她昨晚放在酒盏里的毒,该不会只是风寒这么简单。
太子这人不怎么样,运气倒是很好。一而再再而三的,都没有中她布下的毒。或许就不该这么麻烦,直接一刀子捅了更痛快些。
苏亦铭眼中露出一丝失望,却又道:“罢了,为父也觉得这样不妥。”
“如何不妥?”苏蔷道。她奇怪苏亦铭怎么突然转变了想法,大弘朝想让太子死的人成千上万,如今苏亦铭既想辅佐摄政王,又有机会动手,怎么会轻易放弃。
“为父只是觉得,你是个娇弱的女儿家,为父不该让你涉险。”苏亦铭目光沉沉,脸上却有些关切。
“父亲明明知道,若不是盼着太子死掉我好恢复自由,女儿是不会嫁的。”苏蔷眉头微蹙道。
苏亦铭神情微怔。
他这个女儿,最近颇有些奇怪。
一向乖巧听话的她先是做出自戕的举动,等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说宁死不嫁太子。他试探着让她去刺杀太子,竟然便毫不犹豫答应了。
苏亦铭看着他这个女儿,甚至怀疑她是不是魔怔了。
不过眼下女儿地位尊崇,他还是要好好解释。
“为父私下探查过太子殿下的身体,听太医讲,就算调养得当,也活不到二十岁了。”说着痛惜般摇了摇头,“只是要委屈女儿了。当初父亲没有为你推掉婚事,实属不该。”
初嫁而丈夫亡故,就算恢复自由身,苏蔷也会被扣上克夫不祥的帽子,成为京城的禁忌。
不过苏蔷不在乎这个。她在乎的是:如今边境不稳、皇帝陛下因为重疾随时可能殡天。若现在的太子承继大统,按他这些年贪生怕死又唯恐打仗的性子,那么要不了多久,南夷可能反叛,被赶到天山以北的突厥也可能破界卷土而来。到时候,他死或不死已经没有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