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董拙离开的时候他显然是不甘心的,可也架不住我是王八吃秤砣的事实。
正要上楼去,边上树丛里闪出个黑影,大晚上吓了我一跳,想瞧瞧到底是谁这么不厚道,转眼就看见刁晨。
“你不是走了吗?”
他无奈地笑笑,指着座驾说:“车坏了。”
“不是我干的,我发誓!”或许是条件反射,这院子里的坏事九成九都是出自我手,所以不怨人家怀疑我,我本身就行不正,但这次真的不是我。
他不禁失笑:“时间晚了,修车行下班了,不介意陪我走一段吧?”
心里竟然有些欢喜,赶忙点点头,却尽量拖慢步调,以前明明有很多次这样的机会,可都眼睁睁放掉了,现在恍然大悟,就算以龟速也不能弥补。
“董拙很不错,我看了新闻报道,说是很有前途,明日之星什么的,听上去没什么不好。”刁晨平心静气提起董拙,之前不还说他不好吗,怎么改口那么快?忽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每次骂完我都会跟我是为我好,如果不是在乎我,谁会花力气去骂我,也不会关心我身边有些什么人,原来是爱之深责之切。于是,此刻我懂了,刁晨不是真的觉得董拙很OK,而是我们之间不OK了,所以董拙O不OK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见我不回话,刁晨又问:“对了,你快要实习了吧,学校给安排吗?”
“没有,估计得自己找,其实我真的不想那么快进入社会,我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不是一直盼着长大吗?”
我摇摇头,那是小时候才有的梦想,长大其实一点都不好,麻烦越来越多,越来越孤单。最重要的是,小时候得不到的东西大不了哭一鼻子,等睡一觉起来就会忘得干干净净,可是现在大概是长了记性,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是忘不掉。
“越来越老了,能不怕吗?”随口说说,想把话题翻篇,刁晨却说:“要是幸福的话,就什么都不怕。你幸福吗?”
我愣愣看着他,久久才说:“是的,很幸福。”他又笑了笑,继续前行。当他问我你幸福吗的时候,我自然而然说很幸福,其实这只是一种既定的思维模式,我没办法说出‘我姓曾’那样神一般的回答,于是最后就只能默默‘被幸福’。
走到了公车站台,刁晨才说:“我知道不是你干的。”
“什么?”
“我的车,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那是谁干的?整个院子除了我,没人会干坏事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