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门扉后一片昏暗,白珞眯了眯杏眼,这才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黑暗。
“怎么?来杀人灭口了?”一声冷哼在黑暗中响起。
是朱七的声音。
朱子期自然是生气的,他担心白珞的伤势,一片好心送她就医;在发现她是女儿身以后,又完全为她考虑的送她到了白家村,可如今呢?
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他自出生以来,养尊处优,高贵无比,此生还是第一次在柴房过夜!
严格说起来,朱子期只在柴房呆了半天加一晚,可这一晚硬生生呆得他怒意勃发,烦怒交加。
他一向是谦谦君子,可今日之事,实让他动了自记事以来少有的大怒。
其实二皇子平日里对他做得事情要更过分更严重的多,可不知为何,平日里对二皇子的种种挑衅敌意都笑然置之的朱子期,这次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区区几根麻绳,又怎么能困住暗卫,安平安和被绑后不多时就已脱困,以安平安和两人的身手,带朱子期悄悄逃出这么个小小的白家村自是如履平地,可几次三番劝说,朱子期却执意不肯脱困,更不愿让安平安和带他就此离开。
安平安和虽不解,却也只好听命。
朱子期就这样在昏暗脏乱的柴房里执拗的等了一天一夜。
白珞循声望去,只见角落里,朱七斜靠在柴堆旁,双手被粗麻绳绑着,姿势别扭,一看就很不舒适的样子。
白珞对朱七的冷言冷语倒也不在意,也不说话,垂着眼眸径直走到朱七面前蹲下,拉过他的手就开始解麻绳。
麻绳粗砺,白珞肤嫩娇弱,捧着朱七的手弄了半天,却也只把绳弄松了些,两个死结还好端端的在那。
朱子期看着面前低头专心致志的为他解麻绳的白珞,已被捆得发麻的双手不停被白珞的细腻娇嫩的手指拂过,两人挨得极近,白珞的脑袋就低垂在自己的胸前,青丝乌亮,少女特有的甜糯软香在他鼻间萦绕不绝。
朱七心中那勃然的怒意不知不觉就渐渐平息了下来。
这一夜他也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直到白珞推门而入的那一刻,朱七猛然明白,他想等的,不过是想知道白珞究竟会怎么对他罢了。
他既怕白珞对他狠心,心底深处却又隐隐的怕白珞对他不够狠心。
对他狠心他会伤怀,可若不对他狠心,他又怕自己……会动心。
白珞的手指很快就被粗砺的麻绳磨出了丝丝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