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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十年,何坤已不是那靠买酒营生的掌柜。他在夜深人静时,凭栏倚靠,记起那年盛夏却泛起风雪,雪满一城,一夜消融。
待到周遭恢复往时平静,何坤才神色恭敬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袍子。
次日,蜀中城县衙外,从长安疾驰数日御前侍卫携带圣旨,一路风尘前来。
县令檀林和众多衙门捕快跪拜在地。
皇宫出来的御前侍卫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蜀中县官檀林,兢兢业业,为百姓谋福,治惩地方豪绅士,造有一番福祉。北梁王北上乃朕特许,私自拦阻是为不妥,但念你为维护骊阳律法,功过相抵。现朕召你归京,封工部侍郎一职。”
“此外,朕闻蜀中有贤良,名为何致斋。此人善管钱财,收纳有度,心算著称。朕有意考校拜官,檀林北上时需携其一同。”
穿着绣有鹭鸶的宽领官服的檀林将头低的更低,起身双手接过圣旨,颤声:“谢主隆恩。”
等到御前侍卫驾马回长安复命,离开县衙时,檀林才缓缓起身。
“何坤?”檀林脑海里详细点叨了几遍名字,何坤在蜀中城名声极大,开了一家生意兴隆的酒馆,和每日人满为患的糕点店。
檀林不好喝酒,尤不喜糕点。很少光顾何坤门店,与其不太相熟,但从常去他酒楼的捕快口中得知,何坤性情爽快,好说话,无论男女老少,皆是耐心十足。做生意更以“诚”字当头。
檀林对于圣上的旨意没有怀疑,对这位即将与自己一同北上入长安的男子好奇甚多。
简单收拾一番,檀林独自一人徒步朝蜀中南城何府走去。
日上三竿,满身大汗的檀林来到蜀中南城的何府时,已经气喘吁吁。
檀林抹去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珠子,望着偌大的何府。何府前的苍劲榕树碗儿粗大,迎阳遮住大半,留下一方阴影,这何坤选的宅子,有讲究。
何府大门紧闭,只有一个灰袍长衫,莫约不惑之年的中年人靠在榕树底下纳凉歇息。
檀林也是被这炎日晒的难受,走到榕树底下,同样坐了下来。不过檀林坐的靠近中年人些,檀林将身子凑过去,小声询问:“老哥,老哥?”
半眯着眼,似乎在熟睡的中年人,肩头一颤。
中年人打了一激灵,檀林猝不及防的后退了些。只见中年人有些诧异的看着眼前年轻男子。
鼾睡刚醒的中年人回了神,认出了男子身上的官服,忙起身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