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安打小就敏感,他从陆镇棠眼里看到了犹豫和挣扎。
他还是不相信自己是他的儿子,陆远安不知道是该同情陆镇棠多一点还是该同情自己多一点。
而他自己是选择相信母亲的话的,无条件的相信。
一直强撑着的眼泪在转身的刹那夺眶而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经历这一切。
他还是个孩子啊,是非曲直他不想分辨,母亲,外祖父,还有父亲,还有那人,支撑着他的世界的顶梁柱就这么轰然坍塌了,他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苟延残喘。
陆远宁看了看陆镇棠,有点担心,爹爹好像生病了,但陆远安已经转身离开,他习惯跟在弟弟左右。
“爹爹,不要再生病了,快点好起来。”陆远宁好像下定了决心般匆匆忙忙对陆镇棠说完,然后才去追陆远安。
这是陆远宁说得最长最利索的一句话了,陆镇棠听了不禁老泪纵横,却是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惊扰了儿子。
而陆远宁追上了陆远安,正想逗他开心的,但没想到陆远安竟哭了。
“弟弟,不哭。是不是爹爹快要死了?”陆远宁也跟着哭了,不安地问。
“不是。”陆远安被吓的止住了眼泪,立马说道,还四下张望了一下,见身边没有下人这才安心了许多。
明明伤心得要死,陆远安却是不得不耐着性子安慰陆远宁一番,说是强颜欢笑也不为过。
把陆远宁哄好了,陆远安发现自己没了之前的那种耐心和爱心。
也不知道是因为陆镇棠的话还是因为这张细看之下越来越像某人的脸。
但他知道他是甩不掉这包袱了,陆远安主动拉住了陆远宁的手,夜路不好走,他们俩一起手牵着手来走。
至于阮小满回房间歇下了,只字未提陆远峰的事情。
卫宁不知道阮小满的打算,见她是真的疲惫了,也不好说些什么。
这一夜他睡得极浅,就在阮小满隔壁厢房住下了,所以听得到她起床的动静,他也跟着起床了。
阮小满穿戴整齐后便让冬梅唤他过来,管家给她安排了两个丫鬟,一个叫冬梅,一个叫春香。
“少夫人要保重身体。”卫宁见阮小满眼下的淡淡青色,逾越也要说一句。
阮小满让冬梅和春香下去,单独和卫宁说了自己的打算。
“……这些事,找我姐姐问也没关系的,她来青阳这么久,可能知道一些事情也不一定,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