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白司明时,他已经苏醒,安蕊见他背靠着枕头,躺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目光呆滞,拎着暖壶走到病床旁,迟疑道:“医生说你失血过多,我带了猪肝汤,你多喝点。”
盛出汤水,她见他始终不吱声,对自己不理不睬,气不打一处来,扔下汤匙,低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人为什么要杀你?是不是和那批违禁物质有关?”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可白司明只是扭头看了眼自己,继续保持沉默了。
“我问什么,你都不回答?大家都在想法子帮你,想救你,可你倒好一问三不知,为什么?你是不是怕说了会得罪那些人吗?”安蕊被他置若罔闻的态度,气的双手发抖,她注视着他,视线相触的瞬间,安蕊只觉得他很陌生,深吸了口气,质问道:“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接过汤碗,容初掏出帕巾,柔声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白先生说。”
视线在两人间徘徊,接过帕巾,她见他浅浅一笑,侧头点了下,稍稍犹豫,三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半掩着门,安蕊不放心,透过缝隙时时关注,只见容初拎过一条椅子,‘啪’的声放在病床旁,两人面对而坐,彼此沉默。
她看不见容初的表情变化,可从那道背影里,安蕊读到了淡定,看到了自信。
依偎在门旁,安静的走廊里,偶尔会有护士忙碌的身影经过,她们急促的脚步声传出耳里,格外刺耳,安蕊紧张的盯着屋里的情况,心中忐忑,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率先开口道:“认识邢斌?他为什么要杀你?”
他似乎没有给白司明留反应或是回答的时间,自问自答道:“我想你会否认,或者说不知道,又或者继续用沉默来回应我所提的问题。”容初解开扣子,抖动着下衣摆,长腿叠放,直勾勾的盯着他,冷笑道:“邢斌,如果我没说错,这可能也只是他的一个假名而已。也对,名字嘛,只不过是一个代号罢了!”
食指敲打着膝盖,他打量着白司明,将邢斌的资料娓娓道来,说:“履历很干净,对吗?”容初眉头一挑,继续道:“我听说他曾经去过来洋照相馆,而那儿据说一个什么联络点,督军府特别执勤组好像对那儿布控了,有意放长线钓大鱼。”
见他双唇紧闭,眉头微蹙,双手缓缓握成拳,容初摸着鼻翼,见好就收,故意岔开话头,冷声道:“你喜欢她,对吗?”
见他不吭声,容初嘴唇勾了勾,厉声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将她置身在危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