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你去吧,至于你说的事情,让谢峦给你办好就是,无需回复了。”谢中枢说完便放下手中茶盏,继续埋首于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务当中,这意思便是要下逐客令了。
谢清宁看了看右侧墙角半人高的沙漏,此时快近亥时,折腾了一天,谢中枢脸上的倦意十分明显,可她却没有离开,而是恭恭敬敬行了个半礼才道,“清宁今日做错了事情,还望伯父责罚。”
“嗯?”谢中枢已经拿起狼毫的手腕微微一僵,诧异的问她,“何事?”
“清宁未及向伯父禀报就让丫头挽筝私下去求了谢大总管,此事终归坏了规矩,所以才被大伯母扣下那丫头至今未归,清宁自知有错,还请伯父按照家规予以处置。”
谢中枢一听就知道此事怪不得谢清宁,定是秦雪故意为难,心中难免有些不悦。可丫环婆子都归内宅管理,他也不可能天天去处理这些小事,便轻描淡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差人去找谢峦,就说此事我已应允,让他把人给你送回来就行,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我们谢氏的家规还没有那么可怕。”
闻言,谢清宁显得异常高兴,笑容如同花般绽放道,“多谢大伯父。”
望着她雀跃不已的神情,转身就跑的匆匆身影,谢中枢暗想,“终究只是个孩子,再聪慧过人也免不了少女心性,还得看大人怎么教导,想来并无老二和谢北谢添们所说的隐患。”
想起那些人明里暗里都不看好谢清宁,认为她年纪轻轻却主意颇多,而且因为谢兰樱的事情对谢氏颇多怨怼,将来恐怕不好管束,他便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纵然当年他与谢兰樱结下了恩怨,但毕竟经年流逝,物是人非,他也没有太当回事。
可他不在意却不表示秦雪也不在意,毕竟当年因为谢兰樱大闹长房的院子才让她失去了第一个孩子,身体状况也大为受损,自然心中怨恨,更对谢清宁也恨屋及乌。
所以,听到谢峦竟来要人,秦雪忍不住勃然大怒,杏眼倒竖的喝道,“怎么?我一个当家主母,难道连个丫头都不能教训了?”
屋中诸人见主母动怒吓得个个噤若寒蝉,只有身姿笔挺的谢峦低眉顺目的解释,“夫人,七小姐今日已回归族谱,说起来也是四房的嫡出小姐,而且天姿聪颖,年仅六岁便已突破筑基境界,家主的意思是要重点培养,让她将来也能成为谢家一把锋利的刀,所以您实在没有必要与个小丫头较劲,就算杀了那个丫头于大局又有什么影响呢?左不过是您出了口气,却与七小姐结怨,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