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
叶小棠的姑妈病了,住进医院,胃癌晚期,支撑不了多久了。孟东燃这段时间很老实,所有的宴请都不参加,单位来人,能让李开望他们应付就让他们应付,应付不了,就让江上源去接待。自从赵乃锌当了书记,江上源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谦和得不能再谦和,早请示晚汇报,大事小事都要讨得孟东燃“指示”,把那个“副”字演绎到了极致。孟东燃表现得很麻木,桐江政坛的这次变局,似乎触动了他什么,他忽然有些消极,有时候甚至莫名其妙发出一些悲伤的感叹来。
其实他知道,这跟桐江变局无关,即或有,影响也不是太大,毕竟赵乃锌和梅英分坐两把交椅,对他来说简直是双保险。但是他就是高兴不起来,一点兴奋感也没。他知道,他的沉重来自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用一种新奇的方式,忽然把他从一个世界拉到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里是情、是爱,是家庭是责任。
那天从郊外回来,他痴痴地坐了半晚上,身上残留着的小姨子的气息让他一次次冲自己发问,你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高尚还是卑鄙,委琐还是忠贞?你是在诱惑女人还是被她们诱惑,为什么到关键时候,你会退缩?当然,那天风中他最终还是没突破那道防线,或者说,没让叶小霓突破,气得叶小霓车也不坐,痛骂着让他先回来了。
他感到有点对不住自己的小姨子,其实他又对得住谁呢?
那天凌晨一点的时候,孟东燃收到叶小霓短信,说给他发了一封电子邮件,让他看。孟东燃打开电脑,看着看着,心就被另一种东西淹没了。
叶小霓痛骂了他,骂得痛快淋漓,骂得既残忍又解恨,她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将他一层层剥开,他心里所有的阴暗包括那些都已把自己欺骗了的假象幻象全都被她揭了出来。他看到一个面目狰狞内心恐怖的自己,被吓坏了。
姐夫:你真的不在乎她。你所有努力,不过是给自己找一个借口,或者理由,好让你出轨显得合情合理。当她做出反常举动时,你表现得格外大度,一如既往关心她、体贴她,好像你成了圣人,其实你错了。一个不打算惩罚自己妻子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无能;二是并不真的在乎她。姐夫你虚伪,只是自己觉察不到,你被你们那一套早就驯化了,驯得麻木,把不合情当合情,把不合理当合理,你们习惯了用善良或宽容掩盖卑鄙,以示自己大度,更习惯了纵容别人犯错误然后再给别人扣上自我毁灭的帽子,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情也最寡义的杀手。杀对手、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