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渊就站在门口侧面,安静的如同一个石雕。
若不是刻意看过去,人们很难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活人。
病房内乱成一团,各种医疗器械火力全开,抢救设备能用的几乎全都派上用场。
尤其是那位看起来地位很高的中年医生,他急的秃顶的脑门上全是汗珠,每一次发号施令几乎都是嘶吼出来,以至于整张脸九成处于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下。
显而易见,美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可能直逼他的生命。
陶渊看着病床上的美,哪怕很多人围在那里,他也能从缝隙间看到美现在的样子。
她没有痛苦的嘶吼,甚至除了异常粗重的呼吸外,她的声带没有发出任何有意义的声响。
然而美现在的样子却是极为骇人的。
鲜血顺着她的眼睛,鼻孔,耳朵嘴角流淌而出,在脸上交织成网,身上的肌肉剧烈的颤抖着,是不是让她的身体高高拱起,再重重的落下,压得金属病床发出难听的吱嘎声。
那些救治她的输液管,统统被甩飞出去,淋淋漓漓摇晃着。
然而即便是这样,陶渊依旧看到美的目光偷偷透过人群的缝隙,与自己的目光交织在一处。
虽然只是一瞬,但是陶渊却发自内心的确定,美在对着自己笑。
这种笑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似乎也有着一点点嘲弄的意味。
陶渊无法想象,一个人是怎样在这种痛苦下还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得意。
若是有,那只有一种可能,这是个大脑神经与身体躯干完全剥离的疯子。
美是疯子吗?陶渊不知道,但是此时此刻,她看起来很像是。
那位气势很足的船长终于也赶来了,他的面色冷峻,很显然美的状况让他也极为担心,由此可见美的价值在他眼中是极为巨大的。
那船长一走进门口,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奔病床旁边,而是下意识的回头,看向了陶渊的位置。
而后者陶渊毫不躲闪的与他对望,同时伸出手指着船长声音不大,但是很坚决的说道:
“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船长的地位很高,他想不起来有多少年没有人敢这样指着他,即便有他也会毫不在意的一笑而过,因为那对他毫无威慑力。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同,他的眼神,他的动作,让船长感觉脊背有些发麻,那是危险的信号。
“嘿,告诉他,我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