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已西斜,金陵城外依然是一片苍茫雪白的世界,城内道路上积雪都被清理的干干静静,只有楼顶瓦片上的积雪渐渐消融。
金陵城内气氛凝重,安静的异常,像长安街、太平街这样的主干街道上,每隔七八米远都有披甲着胄挎刀带枪的军士把手,其他的巷子里弄也有十人一伍的军士来回巡逻。
毕竟,金陵出了大事,私下里一传二二传三,最后的事情就变成了一个三头六臂青面獠牙身高十几丈的刺客,把皇宫里的几处宫殿都砸了,皇太子重伤,估计是治不好了,太子太师姚广孝出手要治的病人,那基本上就在鬼门关转悠了,还有小道消息说,皇上也被气的生了病,脸色发青印堂发黑,白头发都多了几千根。
唉!皇上老了,仅有的三个儿子,皇太子重伤,二皇子汉王朱高煦不见了踪影,三皇子还在被幽禁在王府,大明传承危矣!大明危矣!
铁凌霜喜欢听这样的故事,喜欢听这样的感叹,所以她大带着包裹的像是兔子的小娅,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烤红薯吃的香甜。
被姐姐按在床上小娅看着,美美的睡了一觉,睡醒后身轻如燕,身上伤痛的地方好了很多,又捏着鼻子灌了一大碗姐姐熬煮的清热祛毒的乌黑药水,铁凌霜终于得了自由,买上几颗烤红薯,压下嘴里酸涩的药渣味,带着小娅慢悠悠的逛着街,一路逛到了鸡鸣寺。
寺中僧人不多,正在辛勤的打扫着庭院里的积雪,铁凌霜带着小娅走到钟塔前,看见小蛙和尚还盘坐在钟塔顶上,衣衫颇为单薄,但小蛙对这雪后寒风的冷意毫无所觉,专心的念着经,铁凌霜从拎着的包裹中掏出一颗烤红薯,轻轻的抛了上去,重重的砸在经书上,扬声问到,
“小和尚,你师傅佛道兼修的法门,你知道多少?”
佛与道,心法根基迥异,传自天竺的佛门气凝于内,生于中华大地的道门气发于外,自汉朝起至今一千多年,只有姚广孝一人能兼而修之。
不过铁凌霜这问的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小蛙只有十岁,若是在其他门派,或许已经开始锻炼体力,修习最基础的内功,可姚广孝对于小蛙没有任何教导,只是读书,念经,然后因为偷了撞钟的钟杵,被罚着天天用小光头撞钟,那里知道什么佛道兼修的法门。
于是乎,小蛙盯着《迦叶婆罗经》上那个还冒着热气的烤红薯咽了一大口口水,忍住腹中饥饿,神色失落的说到,
“师傅未曾教导,小僧不知。”
然后看见铁凌霜身边的小娅气鼓鼓的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