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主孙氏,讳福禄,祖籍山东曹州府,幼随其父迁杭州,居于杭州城西北武林坊团扇胡同丙二号,卒于壬辰永乐十年六月十五丑时初,年三十有九。
身高七尺一寸,体材胖大,右臀中,一寸玄黑胎印。尸身横卧居室正堂,脑髓俱空而亡,有细孔见于百会。四肢俱有青紫勒痕,掌指末端细微伤痕。胸口钝器重击,右胸侧断三根肋骨。
有白尘见于体表,幽香,未定。”
“苦主妻孙杨氏,祖籍浙江省泰州府,洪武二十五年,嫁于孙氏福禄,卒于壬辰永乐十年六月十五日丑时初,年三十有六。
身高六尺三寸,体态丰腴。右臂内侧上,梅花胎印。尸身侧伏于孙氏旁,脑髓俱空而亡,死状同孙,左胸断肋骨四根,右胸断肋骨三根。幽香同。”
“苦主子,孙氏祺祥,年十二,身高四尺四寸。无胎印。脑髓俱空,血肉干枯而亡,余状同其父母。”
...
卷宗上潦草字迹,时不时还有一两个错字,铁凌霜拧着眉毛翻了半天,终于看完,有点头晕,摇摇头,合上卷宗。
看了眼喝的正酣眼神迷离的刘一水,站起身来,将卷宗放在一旁的桌案上,
“卷宗放在这,我走了。”
说罢,也不管嘴里开始嘟嘟囔囔的刘一水,起身走了出去。
黑马无聊的围着大槐树慢悠悠的散着步,偶尔低头嚼一颗树下的小草,见铁凌霜从屋里出来,欢快的叫了一声,凑了上去。
伸手抓了抓黑马的鬃毛,顺便帮他挠了挠,牵着缰绳,一人一马迎着当空如眉新月,出了院子。
躺在驿馆床上,铁凌霜闭着眼睛,听着水塘边传来的阵阵蛙鸣,脑子里闪过那一排苦主,那头顶天灵的漆黑小洞,还有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摇了摇头,翻身抱着软被,睡了过去。
盛夏的夜晚真够短的,忙了一整天,刚躺下再睁开眼,就已经是天色大亮。
喝了十碗醇香甘甜的小磨豆浆,地道美味的蟹黄虾仁小笼包也吃了整整十笼。铁凌霜长出一口气,精神抖擞,掏出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不理会目瞪口呆的早点店老板,拎着铁枪,冷着脸吓退围观的食客,径自走到巷子里。
转出两条巷子,心情大好,抬眼望了下东边天空边缘,红彤彤的大太阳,离得好像挺远,清晨的杭州城还未散去深夜的一丝凉意,大街上人来人往的,熙熙攘攘,总算有了些热闹景象。
空气中香味渐浓,看着人群中挑着胭脂水粉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