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眼瞥了下面有惧色地掌柜,不屑地喊道,
“我说老孙头,还是脱不掉书生胆子,小的跟针窟窿一样,到底来了什么神仙人物,把你吓成这样,衙门里官老爷来了咱们不是照样往锅里吐吗?你吐得也没比我少啊。”
被破锣嗓门掉了老底,孙掌柜吓得一缩头,转身拔出脑袋往灶门看了一眼,回头一脚蹬在厨子牛大海大腿上,咬牙切齿地小声说到,
“收点声,妈的,皇宫里出来的,专门拔刀先斩后奏的那种,你小子不想活了?”
正在切墩的牛大海僵住了脸,眼珠子瞪的老大,后背又冒出一排汗,后退一步,抬手擦了下脑门上快要坠下来的冷汗,又罕见的洗了把手,朝掌柜的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堪的笑脸,打起十二分精神,把从西域重金买来的驼峰尖切的薄似蝉翼。
伸着脑袋仔细听着大堂,没有什么动静,掌柜的松了口气,摇头叹息。
老孙头,孙耀祖,一出生就背上了读书做官的伟大使命,奈何与之乎者也缘分忒浅,考了四次连孙山是什么样都快画出来了。眼瞅着自己儿子都抱着经史子集上了学堂,咬了咬牙,狠了下心,收拾收拾祖产,盘算了大半年,开了这家酒店,背靠连绵青山,对面西湖美景,甚是好地方。
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人,重要之处难免吊书袋子,酒馆叫什么名字呢?脑中闪过一排排大字,或贤或圣,或王或霸,豪放的?婉约的?浪漫的?唉,给儿子取名也没这么难。
脚旁胖儿子抱着一本厚厚大书,摇晃着脑袋背道,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一拍大腿,抱起好似眉清目秀的儿子,狠狠的亲了两口,也不管儿子嫌弃的抹着脸蛋,仰天长叹,就叫楼外楼吧。
杭州城,西湖边,楼外楼酒馆,老掌柜颇有天分,苦心经营,几经周折,终于做成了声闻百里的大酒店。
厨子手艺很是要得,眼看小厮流水价的端上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品,铁凌香点了点头,颇为赞赏。
不敢怠慢贵客,招牌菜上完,小厮退到柜台边,偷眼瞅着那桌,掌柜的摇了摇头,站在柜台后伸手给他脑后一巴掌,又回头拎起一壶上等好酒,自己端着,走了上去。
“客官,这是本店珍藏的上等好酒,绍兴女儿红,本店赠送给客官品尝,不收银钱。”
看着一桌美食,食欲大开,正举筷要夹起一片油黄酥脆的煎驼峰,听见掌柜说话,铁凌香转头瞥了眼那“女儿红”三个大字,眼神微眯,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