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画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画地为牢,是为囚。
从前她问起起名的缘由时,父亲说,那时她一出生,他整个人都是懵的,想了好久都不知道该起个什么名字。后来瞧见她模样长的像那墙上的年画娃娃,索性就择了个“画”字。
她总是不信。然而现在,到底是什么缘由,已经不得而知了。父亲母亲都已经去世半年有余,她却连悲痛都顾不上。
她得忙着生存。忙着用口袋里仅有的零钱打理简陋的一日三餐,忙着找大三的学妹蹭闲置的宿舍床位,勉强解决了住宿。
牢画一无所有了。不久前,从父亲牢庸所在的公司林氏工程出现资金危机到一切变成牢庸的错,只用了短短三天的时间。
牢庸生前只是一名小小的主管会计,哪里想到会惹上这种祸端?当这吞并资金的罪名山一样的扣在他头上的时候,他承受不住压力,很快选择了死亡。而母亲,也随之而去。
家里本来就没多少存款,最后连房子都被收去了。林氏工程“大发慈悲”的没有再做追究。在家里遭受这般灭顶之灾的时候,牢画很“幸运”的没有背债。
灾难来的太快,她还没来得及准备应对,父母双双跳楼的消息就从天而降。
刚刚收到消息的那段时间,牢画整日昏昏沉沉。她不信。不信父亲会犯下这样的错,更不信父母就这样轻易的抛弃了自己。冥冥之中,她总是觉得,自己的父母还在,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不能再回来。而那里,早晚也是她的归宿。
随着时间的流逝,此时此刻,牢画连仅有的那一些昏沉,都被接踵而来的窘迫给逼得烟消云散了。
家里还有几个亲戚,原先通过父亲介绍,在林氏工程里做工,受过父亲的许多恩惠。她却不愿意去找他们求助。毕竟,人家没有主动站出来拉你一把,甚至连葬礼都没有出席,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而她也不屑。自己已经面临毕业,很快就可以自己工作挣钱,没必要为了这点生活费去乞求别人,委屈自己。
她牢画,这点苦还是吃得的。
现实却远没有想象中那般善待自己。
这就要提到牢画的生辰。她的生辰有些奇怪。周岁时,母亲拿着自己的八字去找算命先生批。那先生叫胡才,是个瘦子,下巴上挂着稀疏的几根长胡须,眉毛很浓很长,以至于两根竟然连在了一起。
胡才就住在自己家老房子的巷子口。他说,牢画这个生辰,特别接地气,以至于招鬼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