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是不在乎离晨的死活的,可细细一琢磨,觉得终究不妥,扯了扯顾扶威的衣袖道:“这要是打出人命来,好歹是朱门大户的嫡女,殿下现在正值风口浪尖上,怕是不好再招祸端。”
许骁道:“这个自不用离小姐担心,是他家里人同意的。”
同意?别说一百个板子,六十个板子下去,都能把离晨小身子给拍碎了。
俊生还小,离家能指望的只有离晨一个嫡女,要是有一丁点的办法,怎可能同意这一百个板子?
定然是顾扶威逼的!
怎么逼的不知道,他手段何其多,她也懒得问。
只是她怕把离晨给打死,就等于把离家给逼到了绝路上。
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别到时候发起狂来报复她,她正值报仇大计的关键时刻,万千不能被离家拖了后腿。
“我亦痛恨她,但她死了,于我并无益处。殿下莫做太绝,惩戒惩戒,她不敢有下次就行了。”
“我看她胆子大得很,本王杀过她的长姐,她似乎就没怎么放在心上。不长记性的人,本王一向不留。”
“死了不好!”离盏娇嗔了一句,那声音又媚又苏,喊得顾扶威耳根子有点软。
“人活在这世上,无非就徒着吃饭和脸面这两件事。我离开长风药局,照常可以过活。只是离家不认我,我便成了姓氏都没有来由的人,往后旁人怎么看我?我嫁人为妻,想搬几件嫁妆,都没个来处!”
尤其听见这后头这句,顾扶威耳根子微微一动,略思片刻后道:“拨去充妓?”
在离家人眼里,充妓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不妥不妥。”
“那盏儿想怎么办?”
离盏细思一阵,想着这离晨太过可恶,在牢里听见她高发自己的时候,她恨不得冲上去把她给掐死!
不过,再恨也得给离家人留点希望。她往后还要子承父业,舌要说话,剪不了,手要诊脉,剁不得。
“这样,在她眉心刺个‘贱’字,叫她往后都只能带纱出门,十个脚指头砍了去吧。让她每走一步都记得她从前做过什么。”
顾扶威片头,给许骁做了眼色。
许骁便出去,简短的说了几句,大约就是看在离盏格外开恩的份上,惩戒有了变动。
然后听见“咚咚咚”的磕头声,离晨不住道谢之后,突然呜咽起来,大概是嘴被堵住了,继而听见一阵闷哼,伴随着老太太惨绝人寰的哭声,突然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