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如实答道:“回殿下的话,只有两家。除了我们李字号以外,还有一家叫桂鑫的色料铺子也曾卖过。”
“也曾卖过?那现在是没卖了吗?”
“是,近来……”李老板正要脱口道出原因,突然又想到祁王在场,于是顾虑的瞧了祁王一眼。
其实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祁王应该知道,可见他不为所动的模样,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于是李老板又才继续道:“近来西域不太平,听说各部落都起了动荡,流寇又多了起来。中原商人本分,流寇最爱指着中原人欺负,近来的一批金云母色料出了祁水,刚交到咱门中原的手里就被流寇劫走了一大半。所以近来货品十分紧俏,价钱也涨了好几倍,以前很多拿货的商家都分不到货了。”
顾扶威眼睫敛着,并未说什么。
绪王拿不准顾扶威有无不悦,赶紧岔开话题:“什么分不到货,我看是李老板你出手太阔绰,故意把货给断了吧!”
李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小人是做生意的,生意嘛,看得就是价钱,货品吃紧,自然价高者得。”
“如此说来,京城就你一家在卖?”太子问。
“是。”
“近来都卖给些什么人?”
李老板朝旁让开一步,招呼他身后的拿着账本的男人,“你在管账,你来答。”
拿着账本的中年男人拘谨着上前,有些怯场,瞧了太子一眼,又很快垂下头。
“回殿下的话,近来出货最大的一笔,是卖给京外的城郊的汴安寺,他们急着要修缮佛堂,佛祖金身都要用金云母的色料刷一层。剩下的少部分给了胥成当铺,他们时常要用金色色料来补器,以前的色料用完了,前些天就来拿了新的。”
“那买散货的呢?”一直不大言语的顾扶威,突然转眸问道。
沉冷的声音,让男人不自觉的瑟缩了下。
其实顾扶威的语气算不得凶,但他一直不曾开口,身上又自带一股锐气,这就跟老虎打盹是同一个道理,轻轻翻个身,吹个须子都能把人吓一大跳。
“散货……散货有,要查。”
“如果让你亲眼见着人,你能记得认得出来吗?”顾扶威又问。
账房犹豫了一下,随即答道:“在我这买东西的,我都记得,但有时候我未必在。”说罢,回头对着身后的穿堂小二道:“你能记得吗?”
小二头也不敢抬,只肯定说能。
账房僵笑着道:“那应该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