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那连绵不绝的雪终是在这天停了。积雪开始融化,融进了泥土,融进了叶锦羽的心里,结冰、封存。
“好冷啊!”京城里面的人捂着衣服或被子,打着寒颤。
叶锦羽也捂着被子,躲在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发霉、发硬。也许,只有如此,才能止住他心中流血的伤口,使那里不再伤痛。
一切都在这寒夜中开始渐渐地恢复平静,可那平静之下是那无法抑制的狂风骤雨。
没什么睡意,叶锦羽靠在床头,默然地等待着天明,等待着那再也不可能出现的希望。
照着他以前的性子,不管遇到何事他都是要去寻他娘或者叔叔哭诉的,现在他也可以找丑奴儿和扫雪翁,可这一切,于他而言都没了意义。他,不愿再哭诉了。
长夜漫漫呐!可还是被他等来了天明。没意识的,叶锦羽看着屋外一点点明朗,再没了喜悦与兴奋。成长,有时候就是这样,开始淡然,开始能够接受,不再为值得高兴的事情沾沾自喜,不再为值得悲伤的事情痛哭流涕。一切,都盖了白布,存封于心底,脸上却是什么都没有显现。
呆滞地从床上爬起,呆滞地踏了鞋子,呆滞地走到洗漱的位置,做着那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事。
柳枝沾了细盐,用作刷牙;随意接着凉水,用以洗脸。
叶锦羽从来就没有醒的这么早,也是,他宿夜未眠。
离着不远处,厉隋躲在那树后,默默地看着叶锦羽,一动不动,眼中满是心疼,可他那时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关于叶锦羽以及他的一切,他厉隋总是无法冷静。
曾经,他为了一把赠与叶锦羽的牛角梳葬送了一整只军队。
曾经,他为了叶锦羽的安慰在牡丹阁里大开杀戒血溅四方。
曾经,他为了他的快乐放下身段修建亭台楼阁筹泰山之行。
可到头来,造化弄人,他终于还是把最爱的他弄丢了。
此时的厉隋感受到了那前所未有的窝囊,他不敢抬脚上前,他不敢出现于叶锦羽的面前,他害怕叶锦羽把所有的罪过都算在他的头上,他害怕叶锦羽再次以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祈求江南宁王,只为离他远点
他心疼,可他们之间早已满是裂痕,那是无法行走的泥沼,泥沼对面,是一个不会再予以帮助的人,他过不去了。
叶锦羽朝厉隋这边看来了,后者却是慌忙地躲开,躲到叶锦羽看不到的地方,捂着额头。
“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