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纾面露疑惑,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白堕却突然同掌柜的说:「这个给我包起来。」
那掌柜原本乐呵呵的,一瞧他指的东西,面色立时尴尬起来:「林三爷,我也不敢蒙您,这种东西就在刚刚,让人定了。」
白堕用手撑在柜上,抬眼,「就这一个?」
掌柜的:「和别人重样的东西,您也瞧不上不是?」
「成,」白堕点头,「包我家去,找管家拿钱,我付你双倍,等那人再来,你只说东西不小心坏了,总有法子推掉。」
掌柜的故意露出难色,白堕也不去看他演戏,转身带着温纾就要走。
掌柜的这才慌忙来拦,「三爷,这东西可不便宜,双倍的话……」他嘿嘿地笑着,暗示有些贵。
白堕垂眸不搭理他,用鼻子长出一口气,多少露出些无奈来。
温纾就接话:「让你送,且送就得了,到了家里拿不出钱来,跌得是三爷的面儿,你操什么心?」
「哎哎哎,小姐教训的是。」掌柜的谄笑着,「壶间醉大气,我这是问得多余了。」
两人这才走了。
后面白堕到家,果然看到白天买的东西,稳妥的摆在自己的桌面上。
他坐到桌边,借着微薄的月光,展纸研墨,去写一封书信。
「吾兄启阅:
久不持笔,字句难安。
四哥同我,是相识与患难的,认真来说,是我的难时才对。那时四哥一半惜才,一半算计,相互打着算盘,虽不见真心,但也不至于难过的。时至今日,你我兄弟患难几许,而愚弟却始终揣着偏见,思来想去,愈发愧疚难安。四哥着实是转变来着,固执的是我。
赔不是总显得轻了些,轻飘飘的,于是我自作聪明,想给别这个不是加些重量。随信备下一点薄礼,四哥若是收下不弃,我这次便算是逃过了。若是不肯收,我便再想其他的法子去。
笔落此处,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用来哄人开心,就想许个空头约。
一愿少年相识,情谊不散;二愿老年饮酒,或能常伴。
这世上知书的多,知理的也不少,唯至情至性、极投脾气的,便只有四哥一个,总得相邀在巍峨的、层峦的光影里,看一看人间,才配得上得友如此四个字。
愿兄不弃。
愚弟止遥」
他落了款,折了信,叫小策连着自己的礼物一起送去了温家。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