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开扫了一眼莹润的算盘珠子,而后“嗒”地一声,把烟斗随手扔到桌子上,“也不难,”他志得意满的,“最近势头好,两相酬又腹背受敌,就算他想屈尊降贵,一时半会儿也难有人买他的帐。”
白堕:“这点我知道,但不出一时三刻,年老就能想出主意来,干等着可不是办法。”
“谁说要干等了?”陆云开搓搓手,叫白堕去看账册,“这有一笔闲钱,你之前不一直琢磨着酿新酒吗?正好,抽身弄去吧。”
酿制新酒一直是埋在白堕心里的大事,可自从当了这个家,杂事繁多,还不比当初在贵州的时候来得清净。
加之在口感上又总是陷入瓶颈,反复调配比,毁的是一窖又一窖的酒,烧的就便是真金白银。
当了家,知道了柴米油盐贵的林三爷每次想要折腾点什么,便总要请示一下账房先生的意思。
从前清水源先后两任账房对此都表示格外支持,同时也都会摆出一张格外作难的脸来,给他数数帐上的钱花完还剩下多少。
眼前这个当口,陆云开主动提起这事,倒叫白堕诧异,诧异之余,还生出几分不解来,“这跟两相酬的事,有什么关系吗?”
陆云开从桌子后面绕出来,与他促膝而坐,“之前回黔阳的时候,我和付爷聊过一次。”他抬眼,顿了顿,问:“你有没有想过,温慎是怎么那么快就在北平抢出一片天地的?”
白堕回得理所当然:“自然是四哥本事好啊。”
“是,但也不全是。”陆云开又向前凑了一点,“他占了时机两个字。那个时候南酒北上,四九城的老少爷们都好奇呢,遇着什么都想尝个新鲜,所以他的局面才能开得那么快。”
这话只说到一半,陆云开便不说了,只微勾起嘴角,冲着白堕一抬眼皮。
白堕顷刻领悟了他的意思,笑了,“先生是觉得,当年轰轰烈烈进京的那些酒坊,眼下大多都已经退了出去,四九城里的好酒,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样……”
他故意抻长了语调,对上陆云开的眼睛,“时机到了,三爷我是该给他们换换口了。”
白堕以为自己同陆云开已经足够默契,一番话笃定地说完,没成想对面的人却摇头,“时机只是其一,老大,我代付爷传句话,你可听仔细了。”
他将手指点到白堕的胸口上,换了认真的口吻,“这里,要再大一点,”接着,把又点了点白堕的眉骨,“这里,得再开一点。”
不待白堕反应,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