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纾答得认真:「总算是慢慢开始顺当了些,前段时间一直在攒客,过得格外难,现在回头客多了,每日来拿酒的店家也就都稳定了。」
她说完,白堕又想起一事儿来,就打听:「满四九城的酒都降价呢,你们家降了吗?」
温纾微侧过脸来看他,「你觉得能降吗?卖不出东西就降价,那段位也太低了。」
水粉店离泰永德的铺子不远,但路上热闹,嘈杂里温纾的声音不得不提高了半分,是故两人一到地方,她便立马端起茶杯,轻呷两口,才问:「我听说你的舌头治好了,这普通的茶水可喝得惯?」
白堕熟门熟路,往桌边一坐,自己斟了茶,仰头就饮,「从小长大到的水土,有什么喝得惯喝不惯的。」他说完,还不死心:「这种时候,除了降价,还有什么别的法子不成?」
温纾噗嗤一声乐了,「其实四哥也没什么好法子,别人坚持不住,纷纷退了,他仗着家底厚些,才得着个喘息的机会。」
白堕左右看看,没瞧见温慎,不由奇怪:「他人呢?」
温纾寻了两个盒子,将先前买的东西细细包好,边包边说:「又去谈生意了呗,四九城有些欺生,我们腿再不勤快点儿,家底再厚也撑不住啊。」
她本是无心之说,白堕听了,心里顿时过意不去了。北平四门大开,迎八方来客,哪里有什么欺生说法,不过是因为自己,温慎得罪了不少人罢了。
温纾瞧出他心绪低落,便安慰:「你也用不着担心,实在不行,还可以请姨丈出面周旋一下。」
「嗯?」白堕听出了弦外之音,「你们都难成这样了,年掌柜都没出面帮帮忙?」
以年延森在北平酒坊间的地位,这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更何况温慎之前说过,他很疼子辈,没有道理不出面啊。
温纾解释:「是四哥有意瞒着的。」
「做生意带着傲气是要吃苦头的。」白堕脱口说了一句,才想起之前陆云开说自己不知道借势的话,便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脸面去数落温慎,干脆回到自己最初的来意上去了,「你知道四哥之前给我出过一个用新人的法子吗?」
「用新人酿酒吗?」温纾确认了一下,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便点头:「知道,这法子不错啊,怎么了?」
白堕摇头:「那些人太燥了,来了两天就走,有的我都没见着呢,人家已经拍拍屁股不干了。」
他提起这事,又愁眉苦脸起来。
「那是你把口子放得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