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前,白堕在京里,也曾隔着牢门,为至亲端酒递菜,当时他一边装出笑脸,一边在心里埋怨自己无能。
事情过去久了,如非刻意,他几乎已经想不起来了。眼下那些不平又如潮水一般地重新涌了上来,堵得他心口发闷。
温纾瞧出了不对,便妥帖地收好字据,浅笑着安慰:「我自然信你,等大家都出去了,就一起喝你酿的新酒,好好庆祝庆祝。」
「等出去了,就将我儿今年新酿的酒启上十坛,与族人同饮!」谁的声音突然在白堕耳边响了一下。
他看着温纾,眼神却像隔着她落到了其他的地方,良久才回:「好。」
诺重千金,白堕既然答应,便不再耽搁,出了牢房,直接回付宅去见付绍桐。
付绍桐正冲俞伯发着脾气:「一个半大孩子你们都看不住,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俞伯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谁说没看住,」白堕忙跑过去解围,「我出趟门而已,可什么祸都没惹啊。」
付绍桐见到他,火气立马又烧高了些:「你出去了就已经惹大祸了,还在这嬉皮笑脸,那边,站好了!」
白堕乖巧地移到俞伯旁边,讨好地解释:「叔,我真什么都没做,没去药铺,没找李大壮,没企图贿赂任何人。」
付绍桐听完略有些诧异,「那你干嘛去了?」
「我溜达溜达就回来了啊。」白堕理所当然:「那些人越是希望我动,我就越是什么都不能做,否则不就真如了他们的意了么。」
「你小子,还行,」付绍桐扬起嘴角,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没傻呵呵地往人家挖好的坑里跳。」
白堕见状,往前挪了几步,「那是啊,不然多浪费您的心思啊。」他恭维完,又问:「叔,你知道知县令没死的事吗?」
「你说什么?」付绍桐的眉毛险些没飞起来,他一把拽住白堕的胳膊,问:「再说一遍?」
「您老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稳重些。」白堕把手抽回来,「知县令没死,就住在离您家不远一间院子里,铃铛见过的。」
俞伯闻言,冷脸转身出门,先找了铃铛,而后带着人昂首出了门。
付绍桐这边也定了下来,兀自点头,笑着:「居然有这种事,于儋,我看你这回还怎么扑腾。」
狠戾和得意揉在一起,是故这笑怎么看怎么吓人。
白堕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才又说:「叔,这事既然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