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都是讲缘分的,」温慎故弄玄虚,「以后若是还调得出来,自然先给单老板留着。」
「跟我讲话还留着扣呢?你可用不着敷衍我。」单老板笑着戳破了他:「你家大师傅好本事,酒楼里说书的都拿他压场子呢,有他在,肯定能调得出来。」
温慎的想法被猜中了,也不见什么尴尬,只是笑笑。
单老板终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闲谈起来:「最近川黔两地的酒商都准备着往北平和上海去,温老板怎么打算的啊?」
温慎冲沈知行抬抬下巴,示意他添茶,而后才接话:「怎么突然都打算动地方了呢?」
「世道乱呗,」单老板自进门后,第一次将笑意隐了下去,「到处征兵、革命,不是人人都像你泰永德一样,能赚着钱的。」
他叹了一句,又说:「我临出来之前,泸州、宜宾两地的大酒坊已经动身了。」
「这么快?」温慎诧异:「宜宾动身的酒坊,可是两相和?」
单老板点头:「就是因他家动了,其余的才跟风啊。你想想看,两相和的杂粮酒那么出名,都已经开始思变了,其他人再不变,不就是等死吗?」
温慎垂眼落在自己的茶杯上,样子看着虽静,但瞳仁里却有什么在极快地闪着,片刻之后,他再抬头,熟络地笑了:「单老板难得过来,留下吃个便饭吧。」
沈知行闻言立马出去,吩咐人准备。单老板也不客气,只有白堕一个人无甚兴趣,打算开溜。
温慎却没给他这个机会,强留他入了席。席间几个人推杯换盏,白堕只顾自斟自饮。
为这桩生意牵线搭桥爷自然也在,他和单老板聊得极开,划拳喝酒,兴致勃勃,仿佛一点都怕自己偷卖百年剑沽的事情被温慎追究一样。
单老板喝得尽兴,夸他:爷擅与人交,历练几年,必定是把谈生意的好手。」
「只可惜黔阳城小了些,」爷就不识得谦虚二字,「若是能到大地方去,才好施展拳脚。」
白堕低下头,忍不住哼笑,「当心被别人施展拳脚给打死。」他说得声音不大,席间又乱,一旁的沈知行没听清,问:「谁死了?」
白堕摇头,没搭理他。
沈知行也喝了些酒,说话有些絮叨:「哎,我刚才就想问你了,你真娶亲了?」
「嗯?」白堕一时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答:「我胡说的。」
沈知行长出一口气:「幸亏啊,不然大小姐还不得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