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发自肺腑由衷感叹,惹得晓星心里咯噔一下。
凌晨五点,包晓星与康鸿钧躲在桂英的小房子里围着煤炉子热聊。清凉的冬夜,马家弟兄们还在零零碎碎地为葬礼准备,邻舍和族里人早走光了,老马家此刻剩下的全是自己人。晓星原本想回家,一来放心不下桂英,二来倘回去了再出来更难,三来她俩一个在深圳一个在老家往后相见更少,索性这时候待在桂英身边多陪陪她。康鸿钧闲人一个,两眼时时刻刻离不开晓星,赤裸裸的小心思哪里藏得住,得亏马家人没人注意他。
除夕一早八点不到,老马仰头躺在椅子上张嘴打鼾,仔仔裹着毛毯蜷缩在隔壁的空床上,不防备漾漾醒了,扣着鼻屎两只黑眼打量四周。四人位的炫彩儿童病房里空着两张床,隔壁床睡着哥哥,这张床躺着自己,边上是打呼噜的爷爷。小孩一时记不起自己如何来到这里,只忍不住地两脚蹬来蹬去,小身板扭来扭去。
“爷爷,我要尿尿!爷爷,我要拉便便!爷爷……”这一声嗔怪好个响亮,惹得老头和少年皆醒了。
“哦好!好!”老马擦了口水,定神后慌忙给娃儿穿好厚衣服抱去卫生间。
小孩方便完之后,老马朝便池里一看成色,禁不住笑了。
“我娃快好了!快好了!你这回发高烧呀,可把爷给吓坏了!不吃不喝的好些天没醒过来……”
回病房的路上漾漾不想让抱,自己下地又跑又跳的,老头瞅着格外喜庆。到病房后一测体温,依然三十六度九,爷俩对视一眼大松一口气。退烧的漾漾一直喊着要吃包子,整得老马穿好衣服赶紧去医院外的店里买,一来一回大步流星健步如飞的,好像早忘了自己脚伤复发脚面红肿的事儿。
“哎呀烧退啦!退了正好,何一漾可以回家过年啦!”八点刚过,护士来测体温发药片,见小病人高烧已退精神十足,此刻活灵活现满房子跑,不禁乐了。
“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叫何一漾?”病好的小人儿成了话痨,跟护士姐姐不差生地攀聊起来。
“姐姐是神算子!不管是哪个小孩子,只要来了医院里,姐姐全知道他们的名字!”
“那你知道我爷爷叫什么名字吗?”小人儿歪着脑袋撅着小嘴考大姐姐。
“你爷爷不是小孩子哦!”护士笑着摇头。
“那你知道我哥哥……叫什么名字吗?”漾漾小手指向头发冲天、睡眼惺忪的哥哥。
“你哥哥也不是小孩子哦!只有十四岁以下的才算小孩子呐!”护士喂完药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