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
“各种原因吧……”关于爸爸酗酒家暴的事实,钟雪梅羞于启齿。
思索了一阵,陈络开口:“其实我跟我爸也有一段冷战期。高二的时候,我俩整个一学期没话。我爸是做家具生意的,在公司里习惯了教人,回到家也爱教人,我太清楚他的和做的完全是两种规格,有段时间特别不认同他。我们大吵了一架,然后大半年没有话。那段时间我回家时我俩见了面互不搭理,我妈在中间怎么调节也没用,一样拗!”
见雪梅听得入神,陈络继续讲:“后来暑假我爷爷过生日,不想跟他们一块坐车,我提前骑车去的。我爷爷一见我就,因为我不理我爸我爸多么多么难过,在我爷爷面前还掉泪了呢!我当时听了特震惊,我爸——好歹一大老板,不至于这么脆弱吧,我问我妈我妈也那段儿时间我爸不高兴、老皱眉苦脸的,然后我……觉着自己犯了大错似的!其实我心里除了置气没其他想法,没想到我爸反应这么大!”
“然后呢?你们怎么和解的?”雪梅凝眉问。
“就我爷爷生日那,我不先去了嘛,我叔叔姑他们早到了,我爸后到,我一见我爸上去主动叫他,然后!一东北老爷们!中年男士!忽然间特感动那种,你能想象那画面吗?搞得我们家那乌泱泱几十人全在批斗我一个!”
沉浸于回忆里的震惊和感动,陈络一转眼望着凝思的雪梅,见她还没有开解,转色支招道:“其实我想什么呢?有时候父母跟我们的关系是流动的,时候我们全听父母的,慢慢长大了,父母也会听我们的。我的意思是,你要不反过来,主动跟你爸爸打电话,你心里有什么事什么事,不拐弯,直接!”
“呃……”雪梅迟疑:“我和我爸爸的关系,一直是他主导,因为我爸爸很强势……”再详细的描绘雪梅没有出来。
“不管怎么样,如果你想跟你爸话,而且你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聊了,那我可以确定,你爸也非常非常想跟你话。他可能犹犹豫豫、不好意思、开不了口,不防你主动一点,试一试嘛!又不损失什么!”
陈络在旁怂恿,雪梅听进去了,却又不知和爸爸具体聊什么。
“我想想……”
钟雪梅陷入了沉思,陈络一边赏景一边端详美人,面上安安静静,心中波澜徐徐。
十分钟后,雪梅兴冲冲地握着拳:“我试试,师兄你在这儿等一下我,马上!”
钟雪梅独自离开,走到竹林后面的一处草地上,紧张兮兮地拨通了爸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