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儿子——没有正常的家庭多少跟他相关。回味往事的老马愣得出了神,手里的烟早灭了,他竟然不知。
老大马兴邦路过县城也不想回家一趟,还叮嘱碰到的村里人别告诉他;老二这辈子除了在其他村走亲戚,除了去过三次县城,马家屯以外的地方他从来没去过;老三先是十六七逃婚离家,后来二十多自己把自己出嫁给外省人,现在定居在离他最远的中国最南方。的确,他是个失败的父亲。
“我妈妈一发脾气就胡袄,她以前跟我吵架还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呢!”仔仔蹲在摇椅边上,声冲爷爷。
老马听得有人话,回头一看是仔仔,长叹一声。
“中考完了有一回我跟同学玩到十一点多回来,我妈直接没开门,让我在外面自己找地方过夜——结果我在门口的垫子上坐了一晚!凌晨两点她还发信息让我以后别回家了!”
仔仔沉思了一会,出了最想的:“我妈一生气话特别极端,爷爷你别往心里去。”
“让爷静会儿!”老马完一摆手。
仔仔黔驴技穷、不知所措,自知分量不够的少年转身又去了他妈那屋。此时两个女人已经不哭了,漾漾躺在妈妈怀里咬手指,桂英则失神发呆。
仔仔扑通一声倒在床上,不知如何安慰妈妈,一出口竟来了句:“妈,我长胡子了!”完抬起下巴让他妈看他下巴那儿的一根胡子。
桂英一瞟,含泪一笑,喷出了鼻涕。
“你两都有狮吼功,二龙相斗,受赡是我们这些虾蟹——我写不了作业,你看漾漾哭得比你还惨!”仔仔想法子逗妈妈笑。
桂英望着漾漾,收了收泪。
少年犹豫了片刻,开门见山地:“妈,我觉得你刚才的话——有点儿重。”
“是啊,我现在后悔自责得了不得。”桂英完又涌出滚烫的泪。
论起伤害程度,愤怒之于自责、悔恨,简直微不足道,可往往人们总是控制不住愤怒,最后长久地被自责和悔恨纠缠折磨。
“妈我有点不懂诶!我发现你和爷爷吵架经常是为舅舅,而不是你跟爷爷之间有矛盾。爷爷和舅舅们的矛盾,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他们很少为这个吵架,为什么你这么上心呢?回回冲在前面打头阵,要不就是秋后算账!”仔仔侧头斜脸,右手扣着衣领,问得吞吞吐吐。
“那是因为你两舅舅对妈特别特别好,好得超过了你爷爷。我在人生最最需要有人搀扶的时候——十六七上专科、出来找工作、结婚、买房……一直是你大